第9章：情报交易

“咯咯咯……”狐狸面具下的女人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轻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废弃工厂的每一个角落，“小弟弟果然有趣，反应也快。奴家夜瞳，忝为黑石城的情报商人。至于为何而来嘛……”

夜瞳向前迈了两步，那紧身皮衣包裹下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婀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尖上。

她走到离陆远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那双丹凤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远，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自然是为小弟弟你而来。”夜瞳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能在萧岩的粮仓上留下那么一个霸气的‘曹’字，还让他全城搜捕都找不到踪影，这份胆识和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夜瞳，就喜欢和有本事的人做生意。”

陆远心中一动，原来自己之前的“杰作”是这女人找上门的原因。

他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反问道：“哦？夜瞳小姐倒是消息灵通。不过，我陆远一向独来独往，不知夜瞳小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我这里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他故意将“陆远”二字咬得很重，算是自报家门。

“陆远……”夜瞳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品味什么，“好名字。至于生意嘛，自然是能让你我都满意的生意。”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我可以为你提供关于萧岩的一切情报，包括他的兵力部署、性格弱点、日常作息，甚至是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据点。有了这些，你想取代他，并非难事。”

陆远眼神一闪，这条件确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真能掌握萧岩的所有底细，他拿下黑石城的把握至少能增加三成。但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夜瞳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所图必然不小。

“听起来确实不错。”陆远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那么，夜瞳小姐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很简单。”夜瞳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尖涂着妖艳的红色蔻丹，“待你成功拿下黑石城，成为新的主人后，我要你未来黑石城总收益的一成。并且，我要你答应我，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干涉我在黑石城的情报生意。”

一成收益！这女人胃口倒是不小。

陆远心中冷笑，但面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一成？夜瞳小姐，你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你一句话就要分走一成，未免太……”

“多吗？”夜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陆远，你应该明白，情报的价值。没有我的情报，你或许也能拿下黑石城，但要付出多少代价？死多少人？浪费多少时间？我帮你省下的这些，难道不值一成收益吗？更何况，我还能保证，在你对付萧岩的过程中，我不会将你的情报告诉他。否则，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既有诱惑，也有威胁。陆远深深地看了夜瞳一眼，这女人果然不简单，谈判的技巧运用得炉火纯青。

苏沐雪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越发焦急和不安。

她不懂什么收益分成，但她能感觉到陆远和这个叫夜瞳的女人之间那种无形的交锋，以及夜瞳言语间对陆远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人抢走一般，那股淡淡的醋意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蔓延，让她悄悄捏紧了陆远的衣角。

陆远沉吟片刻，突然展颜一笑：“夜瞳小姐快人快语，我陆远也不是小气之人。不过，口说无凭，我如何相信你的情报是准确的？又如何相信，你会信守承诺？”

“咯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夜瞳似乎早有预料，她从腰间的一个小巧皮囊里取出一卷用细绳捆扎的羊皮纸，随手抛给了陆远，“这是萧岩手下一个心腹打手，名叫韩厉，此人勇猛有余，谋略不足，是萧岩的一条忠犬。这上面是他未来三天的巡逻路线、换防时间，以及他的一些个人喜好和弱点。你可以先拿去验证一下，看看我夜瞳的情报，值不值你的一成收益。”

陆远伸手接过羊皮卷，入手微沉。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夜瞳：“夜瞳小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这个交易，我陆远接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会愉快的。”夜瞳媚眼如丝，向前又走近一步，几乎要贴到陆远身上，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还指望着陆首领日后多多关照奴家呢。毕竟，这黑石城这潭死水，也该有人来搅动一番，让它变得更有趣一些了。我很看好你哦，陆远。”

说完，她再次发出一串轻笑，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黑夜的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废弃工厂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首到夜瞳的气息彻底消失，陆远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个夜瞳，绝非善类，其目的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成收益那么简单。她似乎很乐于看到黑石城陷入混乱，甚至乐于看到自己和萧岩斗个两败俱伤。

“陆……陆大哥，她……她走了吗？”李秀莲这才敢小声地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陆远点了点头，将羊皮卷收好，对苏沐雪和李秀莲说道：“看来，我们这位‘盟友’，对我们的期望很高啊。”

苏沐雪看着陆远，眼神复杂，她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陆远，那个女人……可靠吗？她会不会是萧岩派来试探我们的？”

“不像。”陆远摇了摇头，“萧岩那种蠢货，玩不出这么精妙的把戏。这个夜瞳，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危险的女人。不过，越是危险，往往也意味着越大的机遇。”他摊开手中的羊皮卷，借着从破洞屋顶洒落的几缕惨淡月光，仔细研究起来。

羊皮卷上用细密的字体详细记录了韩厉的各种信息，甚至连他喜欢在哪个酒馆喝酒，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这份情报的详尽程度，远超陆远的预期。

“韩厉……”陆远看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夜瞳小姐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们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他抬头看向苏沐雪和李秀莲，脸上露出一抹“曹贼”式的笑容：“看来，我们有必要给萧岩送的这份‘惊喜’，再加点料了。就从这个韩厉开始，一点点剪除萧岩的羽翼！”

苏沐雪看着陆远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的担忧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莫名的兴奋和期待。而李秀莲，则在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至少，这位陆恩公看起来比萧岩要“讲道理”得多，也强大得多。

夜色渐深，废弃工厂内，陆远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响起，开始布置针对韩厉的行动计划。

韩厉是萧岩手下的一员猛将，以勇猛著称，想要对付他，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