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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楼暗涌,僧俗再会,玉珏谜深

执掌风 疯狂的豌豆巅 5362 字 2025-06-08

夜,月起。

荒村外的夜,像一口被墨汁浸透的棺材,沉重,而又冰冷。

张三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火。

哪怕是地狱里的鬼火,也比这种死气沉沉的黑暗,要有趣得多。

荒村外的几具匈奴探子尸体,很快便会被风雪彻底掩埋。

就像这世上,每天都在发生,却又无人问津的,无数腌臜事。

他将那枚刻着“呼延”二字的令牌残片,又在指尖捻了捻。

然后,随意地,弹入了路旁的积雪之中。

“呼延颢……”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比这雪夜更冷的寒芒。

“看来,洛阳城这锅水,比我想象的还要先开。大哥那边……哼。”

母亲,玉珏,青铜骨钉……这些如同蛛网般缠绕在他身上的谜团,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他后颈的青铜骨钉,因为方才那场短暂的杀戮,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一根烧红的针,在他记忆的深处,不时地搅动一下。

勾起一些,他不想记起,却又偏偏忘不掉的,模糊影子。

“得先去那个老虔婆那里,探探我娘那块玉的底细。”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在死之前,能完成心愿总是好的。

“这鬼骨钉,疼起来真要命。”他想。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己如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方向,赫然是洛阳城内,那座销金最快,也藏秘最深的——倚红楼。

——

洛阳的夜,像一坛陈了不知多少年的毒酒。

浓烈,呛人,也……醉人。

张三那一袭看似破旧的红袍,在风雪中,像一团飘忽的鬼火,穿过几条早己被遗忘的暗巷——

最终,停在了,倚红楼那盏,永远亮得像要烧穿黑夜的,巨大灯笼之下。

灯笼上,用最冶艳的朱砂,写着三个,能让全洛阳的男人,都心甘情愿掏空口袋的字——

倚红楼。

即便是这风雨飘摇,狼烟西起的洛阳,这里的灯火,依旧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奢靡。

丝竹之声,从雕花的窗棂之后,隐隐传来。

带着一种,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也忘记自己是谁的魔力。

这里的酒能醉死英雄汉,这里的女人能掏空帝王家。

张三不喜欢这里的酒,也不喜欢这里的女人。

但他来了。

他来找绮罗姨。

绮罗姨是倚红楼的魂。

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只知道她在倚红楼,无人敢惹。

张三不喜欢惹麻烦,但他更不喜欢被麻烦惹。

骨钉的痛,就是最大的麻烦。

他需要答案。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门口那两个比寻常人家小姐还要娇媚几分的迎客童子,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动作——

倚着门口那根早己被无数过客摸得油光水滑的朱漆柱子,对着正门狠狠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他娘的!”

“连口像样的酒都没有,还开什么鸟楼。”

他说完,还像认真的似的,转身就走!

——

那两个迎客童子,何曾见过如此“嚣张”的客人。

正要发作。

却见张三走到街对面,一个同样灯火通明,却挂着“解签卜卦,童叟无欺”幌子的,小小的卦摊前。

卦摊的主人,是一个戴着眼罩,形容枯槁的老瞎子。

张三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那枚随身携带多年的黑色玉珏,在那老瞎子面前,晃了晃。

老瞎子那只独眼,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在玉珏之上,轻轻拂过。

然后,用一种,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沙哑地,念叨了几个,谁也听不懂的,古怪音节。

张三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他收回玉珏,又从怀里,摸出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扔在了卦摊之上。

“老家伙,”他说,“借你摊位,算一卦。”

老瞎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客官随意。”

张三便真的,在那卦摊之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将那支黄白骨笛,往桌案上一拍。

“今日张三爷我,也来凑个热闹,给这洛阳城的王八羔子们,算算他们的……断头时辰。”

——

这一番古怪的举动,早己惊动了倚红楼内的人。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脸上敷着厚厚脂粉的管事嬷嬷,扭着水蛇腰,走了出来。

她本想发作,但在看清张三那张,俊美得有些不像话,眼神却又邪气得令人心悸的脸,以及他桌案上那支,散发着淡淡骨殖寒气的骨笛时,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种人,惹不起。

或者说,在绮罗姨没有发话之前,谁也惹不起。

就在此时。

倚红楼那扇描金的朱漆大门之内,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逍遥巾,手持一把玉骨折扇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行走之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与……落拓。

只是,他腰间,那串本该叮当作响的环佩玉饰,却换成了一串,用一百零八颗紫檀木珠串成的,佛珠。

佛珠,与他这一身风流倜傥的装扮,格格不入。

却又奇异地,在他身上,融为了一体。

正是,改换了“还俗”装扮的萧鸾。

他似乎,也是刚从楼里出来,准备离开。

——

张三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

“欸,这位兄台,留步。”

张三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却像带着钩子。

“我看你印堂发黑,眉宇间煞气隐现,今日,怕是有一场,血光之灾啊。”

萧鸾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张三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施主,认错人了。”

他的声音,依旧冷如冰。

“哦?”

张三挑了挑眉。

“是吗?我张三爷这双招子,看人,向来比看鬼,还准。”

他顿了顿,又笑道:

“尤其是,看那些,嘴上念着阿弥陀佛,下手却比阎王爷还黑的……假和尚。”

萧鸾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

他手中的玉骨折扇,“唰”的一声合拢,发出一声,清脆,也带着几分杀机的轻响。

“你,想死?”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死?”

张三哈哈一笑,笑声中,却充满了说不出的苍凉与讥诮。

“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

“倒是你。”

他的目光,在萧鸾那身光鲜的锦袍,和他腰间那串佛珠之上,来回打了个转。

“穿上这身皮,就真以为自己,能普度众生了?”

“还是说,你杀的人,比我这柄破笛子,救的魂,还要多?”

他话音刚落。

数道黑影,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萧鸾的身后左右!

每一个黑影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与,血腥味。

是王氏的探子!

而且,是高手!

他们,显然早己在此埋伏多时,目标,正是这个,刚刚从倚红楼里出来的,“还俗和尚”!

——

“大师。”

张三看着那些,将萧鸾团团围住的王氏探子,嘴角的笑容,愈发戏谑。

“看来,你的‘血光之灾’,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啊。”

他顿了顿,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今日这洛阳城里,又要多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了。”

他这话,像是在调侃萧鸾。

也像是在,提醒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王氏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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