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不过手
“大哥，您瞧好嘞，五斤三两，这秤高高的，您把钱点点。”
中年人数了数手中的零钱，脸色一变，不悦道：“这钱不对吧？怎么跟回收站一个价？我还以为能多给点呢。”
破烂侯笑容不变，解释道：“大哥，我们就是回收站的，想着为了方便大家，让大伙在家门口就能把废品卖了，所以才走街串巷来收。价格都是按照回收站统一标准来的，没办法多给。”
“嗨，早知道就不卖了。还以为能占点便宜呢。”中年人嘟囔着。
“大哥，私人收废品都是老黄历了，现在那叫投机倒把。我们可是正儿八经为人民服务，不能赚差价的。”破烂侯耐心地说道。
这天，尹志诚像往常一样跟着破烂侯收废品，可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易中海那老东西真是谨慎，这都拖了好几天了，和秦淮茹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悄悄跟踪了易中海一段时间，发现这老登确实每个月都要去邮局领一封信。
至于这信是不是何大清寄给傻柱兄妹的生活费，他就没法查证了。
以他目前掌握的证据，把贾家赶出西合院绝对没问题。但他还是打算再等等，就等着易中海和秦淮茹搞到一块儿，这样就能一次性解决两个毒瘤，一劳永逸。
见他心不在焉地躺在三轮车上，望着天空发呆。破烂侯关心道：“小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没精打采的。”
尹志诚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侯爷，我就是在想事情。”
破烂侯撇撇嘴，嘲笑道：“你小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哪来那么多想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尹志诚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破烂侯。
他父母给他留下了不少钱，前几天秦淮茹又还了他450块，现在他手里一共有两千多块钱，经济上确实没有任何压力。
大院里那些腌臜事，他也不想跟破烂侯提。他眼珠一转，找了个借口道：“侯爷，我在想，你那三个珐琅小碗……”
话还没说完，破烂侯没好气地打断道：“哎哎哎，别打那没影的主意。那仨小碗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可别动歪心思。”
尹志诚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那哥窑八方杯……”
“嘿，你小子还真敢开口啊！那是我最得意的收藏，想都别想。”破烂侯瞪了他一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侯爷您可真小气。”尹志诚故作委屈地说道。
收了个天资卓越的徒弟，人家好不容易跟自己开口要东西，破烂侯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这样吧，那三个小碗的故事我也跟你讲过。要是你能找到第西个，我就把它们都送给你。”
尹志诚顿时来了精神：“侯爷，咱燕京爷们儿可得说话算数啊，一言既出？”
破烂侯一挥手，大方道：“驷马难追。”
他压根就不信尹志诚能找到，他们这些遗老遗少，经过这么多时代变迁，没几个能活下来的，更别说找到另外一个小碗了。
尹志诚喜笑颜开，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清楚。另外一个小碗不就在何大清手上么？不对，是在关大爷手上。
说起来阎埠贵跟破烂侯是远房亲戚，难道何大清跟九门提督关大爷之间也有啥关系？不过他可没有撺掇别人认亲的恶趣味，也懒得管这些事。
这关大爷可是块难啃的骨头，跟破烂侯一样，人家收藏古玩不为钱不为名，就是自己喜欢，想从他手里抠出那个小碗，着实太难了。
要不给关大爷举报了？自己趁乱顺走个小碗，反正有系统空间在，别人也逮不住他的把柄。
尹志诚就摇摇头，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挥去，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关大爷人还是不错的，自己要这么做了，跟那些禽兽有啥区别？实在犯不上做这种没品的事。
天色渐暗，太阳像个疲惫的旅人，缓缓隐没在城市的尽头。就在两人准备返回回收站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破烂侯，你过来一下。”
破烂侯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顿时咧嘴笑了：“呦呵，张大爷，您又准备卖点老物件？”
老人瞪了他一眼，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你小点声，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破烂侯心领神会，将三轮车停在路边，快步走到老头身边，小声问道：“这回卖点什么啊。”
老头朝着他招了招手，神神秘秘的开口道：“进家说话。”
破烂侯扭头向尹志诚嘱咐道：“你在这看着点，车上的东西可别丢了。”
尹志诚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侯爷，我也想长长见识，再说了，就这一车破烂，谁看得上啊。”
破烂侯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跟着老头进了屋。
屋里的布置简洁而古朴，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老头让两人在客厅稍等片刻，自己转身进了里屋。
没过一会儿，只见他抱着两个小瓶子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到了客桌上。
破烂侯微微点头，指着瓶子对尹志诚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讲究人。卖家把它摆在条案之上，咱们买家从条案上拿起来看过之后，再给人家摆回去，这就叫玉不过手。”
尹志诚点点头，玉不过手、金不离目、手不指鱼，这些道理在后世大家也都明白，不然非得被坑一次。
其实说白了，就是害怕被碰瓷，防止商家在交接过程中，故意松手把瓷器摔碎，然后倒打一耙，怪你没拿好，从而获取一大笔赔偿金罢了。
破烂侯看完了两个瓶子，不禁啧啧赞叹：“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他抬起头，满脸笑意地朝着老头问道：“张大爷，我前段时间收了个徒弟，今天正好借用您这宝地，考教他一番，您看合适吗？”
张大爷摆了摆手，随意道：“没事，你随意，这屋里就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