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的金陵城外荒草丛生,陈默独自坐在废弃的土地庙前,望着漫天星斗。断脉焚炎斧斜插在身旁,斧刃上的青莲印记随呼吸明灭,与他胸口的火痕形成微妙共振。二小姐在庙内调息,小翠守在庙门,而他的思绪却飘回萧府的柴房——那个让他从“陈默”逐渐觉醒为“萧炎”的起点。
“混沌初醒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这样的漩涡。”他低语,指尖抚过掌心的火痕。
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脑海:萧战在焚炎谷教他辨认火属性草药,母亲用斗气为他编织萤火虫灯,还有双生妹妹抓着他的手喊“哥哥”的清脆童声。这些碎片如今终于拼成完整的画面,让他记起自己是焚炎谷少谷主,肩负着复兴族群的使命。
“陈默哥,”小翠的声音打断思绪,“二小姐说,您该看看这个。”
她递来萧战的密信,信末用鲜血写着:“星夜观斗,天枢指北,焚炎谷入口在金陵城北火脉交汇处。”陈默抬头,看见北斗七星的天枢星正指向城西的栖霞山,山体轮廓与萧战书房的焚炎图腾吻合。
“父亲当年将骨契拆成两份,”二小姐不知何时走到身后,腕间胎记在星光下泛着微光,“一份在我手中,一份在你体内。”
陈默点头,感觉丹田处有热流涌动,与天枢星遥遥呼应。他终于明白,所谓“本能渐复苏”不仅是身体的觉醒,更是灵魂对使命的回应。断脉斧突然发出嗡鸣,竟在地面刻出焚炎谷的方位,斧刃所到之处,荒草自燃,露出地下的火脉走向。
“星夜独沉思...”他望着燃烧的荒草,“沉思的不是恐惧,是责任。”
更夫敲过寅时的梆子,远处金陵城突然腾起青色烟雾,那是魂族在举行新的血祭。陈默握紧斧头,火痕顺着手臂蔓延至斧刃,竟将烟雾中的魂族咒文烧出缺口。他看见烟雾深处有无数光点挣扎,那是被囚禁的焚炎血脉奴仆。
“他们在吸收遗民的灵气,”二小姐皱眉,“血魔子想在冬至前凑齐骨契所需的血脉之力。”
陈默摸出老槐树给的青铜铃铛,铃铛与火痕共鸣,竟在虚空中投出野火会的分布地图。每个据点都对应着一颗星斗,形成与北斗七星呼应的“焚炎七宿阵”。他终于明白,萧战为何将遗民称作“草芥”——草芥聚星,亦可燎原。
“小翠,”他转向丫鬟,“你耳后的焚心花胎记...究竟是什么?”
小翠低头,露出完整的焚心花图案:“萧战老爷说,这是焚炎谷‘星火奴印’,每个印记都是骨契的碎片。您和二小姐掌心的火痕,能将我们的力量汇聚。”
更夫敲过卯时的梆子,陈默感觉体内的焚炎血脉与所有奴印产生共振,形成巨大的星图。他知道,这是萧战留下的“星火燎原阵”,唯有双生血脉能激活。断脉斧突然爆发出强光,斧刃上的“炎默”二字与星图重叠,竟在地面投出焚炎谷的立体模型。
“父亲用二十年时间,将萧府化作棋盘,”二小姐低语,“而我们,是点燃棋局的火种。”
陈默站起身,火痕在星夜下形成披风般的光焰,与断脉斧的青莲之火交相辉映。他望向金陵城,看见血魔子的虚影在城头巡视,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萧战的算计之中。
“星夜独沉思,”他对着北斗七星握拳,“下一站,焚炎谷旧址。”
庙墙上的萧战留言在火痕中显现:“星夜观心,方知天命。吾儿切记,焚炎谷的火种不在地火深处,而在人心所向。”陈默摸过那些字迹,感觉萧战的斗气融入血脉,与他的火痕彻底融合。
远处,小翠突然指着栖霞山:“陈默哥,山体在发光!”
陈默望去,只见栖霞山的轮廓逐渐透明,露出山体内部的焚炎谷入口,入口上方的石匾上,“焚炎”二字与他的火痕共鸣,竟自动旋转,露出里面的骨契祭坛。他知道,当双生血脉踏入的那一刻,本能将完全复苏,而暗夜的异动,不过是焚炎之火重燃的序章。
“走吧,”他握紧二小姐的手,腕间胎记与火痕交织成光带,“去唤醒属于我们的力量。”
星夜下,三人的影子被火痕拉长,与北斗七星的倒影重叠。陈默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彻底觉醒,那不是单纯的愤怒或仇恨,而是一种悲悯与决绝——他不再是孤独的奴仆陈默,而是焚炎谷的希望,是所有草芥心中的星火。
更夫敲过辰时的梆子,东方既白。陈默望着手中的断脉斧,斧刃上的青莲印记己完全绽放,如同即将破晓的朝阳。他知道,当夜幕再次降临时,金陵城将迎来真正的“暗夜异动”,而他和二小姐,将以双生血脉之名,让焚炎之火照亮整个斗气大陆。
(第西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