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库房阴寒刺骨,陈默跟着管事王福踏入门槛,目光立刻被中央的千斤青铜鼎吸引。鼎身刻满魂族咒文,与他掌心的火痕产生刺痛的共鸣——这正是萧战当年用来封印地宫入口的“坠魂鼎”,如今被王福改造成陷害他的陷阱。
“陈默,”王福阴阳怪气地笑,“三姨娘要挪这鼎去前庭,你力气大,露两手?”
周围护院们窃笑,显然早己知道这是陷阱。陈默假装搓手哈气,火痕在袖中游走,悄悄将鼎身的咒文烧出缺口。当他握住鼎耳时,听见萧战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坠魂鼎下有传送阵,小心魂族借势突袭。”
“小的...试试。”
陈默沉腰发力,本拟鼎身会如山岳般沉重,却因火痕破除了坠魂阵,竟感觉鼎身轻如鸿毛。本能催动《青木诀》,他单臂将鼎缓缓举起,护院们的惊呼声中,他故意露出吃力的表情,脚步却稳稳踏在萧战留下的焚炎图腾上,触发了暗藏的机关。
“快看!鼎在发光!”杂役李西惊呼。
青铜鼎表面的魂族咒文在火痕下显露出焚炎图腾,鼎底竟映出金陵城西码头的地图。王福脸色剧变,因为他知道,这鼎是血魔子用来连接萧府与魂族据点的关键。陈默假装踉跄,鼎身倾斜时,火痕扫过王福腰间的骨蛇香囊,将里面的“骨蛇信”烧成灰烬。
“你这奴才!竟敢弄坏祭器!”王福挥鞭冲来。
陈默侧身避开,鼎身轰然落地,竟将地面砸出裂缝,露出底下的传送阵残骸。二小姐的轿辇适时停在库房外,她望着鼎身的焚炎图腾,语气平静:“王管事,这鼎当年是父亲亲自督造,你说陈默弄坏的?”
王福额头冒汗:“二小姐明鉴,这奴才故意...”
“故意什么?”二小姐掀开轿帘,“我看是你调度不当,险些让鼎砸伤杂役。陈默能护住鼎身周全,反倒是大功一件。”
陈默低头,看见二小姐腕间胎记与鼎身图腾共鸣,竟在地面投出萧战的简略画像。更夫敲过辰时的梆子,他注意到画像的眼神看向库房东北角,那里堆着萧战的旧兵器,其中一柄断脉斧残片与他袖中的雏形产生共振。
“陈默,”二小姐淡淡道,“从今日起,你调入库房当值,协助清点旧物。”
王福正要反驳,却听见前院传来老爷的咳嗽声。陈默趁机摸向断脉斧残片,火痕触碰到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萧战在焚炎谷演练斧法,母亲在旁研磨斗气草药,还有双生妹妹在鼎边玩耍的清脆笑声。
“谢二小姐。”他单膝跪地,火痕在地面烧出半朵青莲,又迅速湮灭。
库房角落的萧战留言在火痕中显现:“力扛千钧,心稳如磐。吾儿切记,坠魂鼎下的传送阵通向金陵城西,正是魂族‘红袖招’的老巢。”陈默摸过字迹,感觉父亲的斗气顺着鼎身流入经脉,与他的火痕融为一体,竟将王福暗中下在他饭食中的软骨散逼出体外。
“陈默,”王福凑近,声音里带着杀意,“别以为攀上二小姐就能飞黄腾达...萧战的余孽,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陈默抬头,露出惶恐表情:“管事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更夫敲过巳时的梆子,杂役院传来议论:“听说陈默单手举鼎?那可是千斤重的东西!”“嘘!王管事说他用了妖法...”
陈默望着库房外的青天,握紧断脉斧残片,火痕在掌心凝聚成萧战的“炎”字。他知道,这次力扛鼎身不仅暴露了力量,更让二小姐有了调他接近核心的理由。而老爷的出现,意味着他终于进入萧府高层的视野——无论祸福,这都是必须踏出的一步。
“力扛倾倒鼎...”他低语,“扛的不是鼎,是父亲的期许,是焚炎谷的未来。”
远处,二小姐的轿辇经过回廊,轿帘上映出她研究地图的剪影。陈默摸出二小姐给的银币,火痕显影出新的密信:“老爷己注意到你,明日随我出席族会,小心王福狗急跳墙。”他望向库房内的萧战旧物,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本能,将成为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