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赤脚踩在结霜的石板上,望着手中的赤阳草,竟未觉丝毫寒意。更夫敲过寅时三刻的梆子,他意识到这是“寒夜未觉冷”的本能显现——火痕在体内流转,竟如暖炉般驱散了砭骨寒气。
“陈默哥,你不冷吗?”小翠抱着棉袄跑来,“杂役们都说你是火精转世...”
陈默笑笑,故意搓手哈气:“可能是搬药材累出了汗...你看,额头还热乎着。”火痕在掌心微亮,将体温传导至额头,做出冒汗的假象。
更夫敲过卯时的梆子,二小姐的轿辇停在药园门口,她望着陈默单衣薄衫的身影,腕间胎记泛起微光:“昨夜魂族探子供认,想借寒夜冻坏赤阳草——幸亏你守了整夜。”
陈默低头,火痕扫过草地,发现几株草叶有被冻伤的迹象,却在他靠近后逐渐恢复生机:“小的只是...多添了些炭盆。”
“炭盆?”二小姐挑眉,“我命人查过,你昨夜并未用炭。”
本能让陈默目光飘向老槐树,那里藏着萧战的《焚炎药经》残页,上面记载着“火脉入体,寒暑不侵”的斗技。他故意踢开脚边的积雪,露出底下未结冰的泥土:“许是地气暖。”
二小姐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轻笑:“也罢,赤阳草没事就好——陈默,从今日起,你每日卯时来听雪阁领防寒药。”
陈默一愣,知道这是二小姐在变相测试他的抗性。更夫敲过辰时的梆子,他随小翠来到听雪阁,接过药碗时,火痕自动检测出汤药中掺有试探性的寒毒。本能催动《焚炎化毒诀》,他假装一饮而尽,却将毒素逼入指尖,在接过药碗时悄悄烧化。
“谢二小姐。”他低头,火痕在地面烧出“谨”字。
巳时的杂役院流言西起,李西指着陈默的脚:“你们看!他天天光脚踩霜,脚底竟没生冻疮!”
“听说他会火遁术,寒夜烤火都不用炭...”
陈默装作没听见,搬着药箱走向库房,故意在路过演武场时,让武师张奎看见他肩头的霜雪自动融化。张奎瞳孔骤缩,因为他看见霜雪接触陈默衣物的瞬间,竟化作淡淡蒸汽。
“陈默,”张奎拦住他,“帮我搬兵器架。”
兵器架足有千斤之重,陈默却本能地单臂提起,步伐稳健如在平地。张奎故意撞向他,却见陈默身形微晃,竟用巧力将冲击力导入地下,石板上未留丝毫痕迹——这是萧战“卸力术”的高阶运用。
“怪了...”张奎低语,“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默装傻:“小的...只是力气大些。”火痕在兵器架底部烧出萧战的“隐”字,又迅速湮灭。
更夫敲过午时的梆子,老爷的贴身小厮突然传召:“老爷听说你寒冬赤脚,命人送了双棉靴。”
陈默接过靴子,发现内衬绣着焚炎谷的火莲图腾,与他掌心火痕产生共鸣。靴底夹层藏着萧战的密信:“寒夜不冷,乃火脉初醒。吾儿切记,老爷书房暗格第三层,藏有魂族在萧府的‘骨蛇名册’。”
“谢老爷。”他单膝跪地,火痕在靴底烧出“忠”字。
未时的药园飘起细雪,陈默望着漫天飞雪,本能运转《焚炎心法》,火痕在体表形成透明屏障,雪花落在三尺外便化作水汽。杂役们见状,纷纷惊呼着退避,以为他在施展妖法。
“陈默!”二小姐的声音带着急切,“父亲突然染恙,快去请李太医!”
陈默转身,看见二小姐脸色苍白,腕间胎记泛着异常的青色——那是魂族“骨蛇寒毒”的征兆。本能让他火痕暴走,竟在雪地里踏出焚炎图腾,速度远超常人:“二小姐稍等!小的速去速回!”
更夫敲过申时的梆子,陈默捧着药箱冲进正厅,火痕早己将李太医药箱中的毒药辨别出来。他假装失手打翻药罐,火痕趁机烧毁有毒的药包,又从怀中取出萧战留下的赤阳草:“老爷体虚,需用此草温补。”
老爷服下药后,脸色逐渐好转,望着陈默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陈默...你究竟与萧战...有何渊源?”
陈默低头,火痕在地面烧出半朵青莲,又迅速被雪水冲淡:“萧战老爷是小的救命恩人...他的大恩,小的来世难报。”
老爷闭目长叹:“罢了...明日族会,你随我出席——记住,谨言慎行。”
雪越下越大,陈默退出正厅,摸向靴底的萧战密信,火痕显影出新的警告:“寒夜越冷,暗流越急。吾儿切记,明日族会有魂族刺客,可借火痕感知异动。”他握紧断脉斧雏形,火痕在掌心凝聚成萧战的“炎”字,知道这是萧战在天之灵的指引。
“寒夜未觉冷...”他低语,望向听雪阁方向,“冷的不是天气,是人心的诡谲。父亲,您的棋局,孩儿己看懂三分。”
墙角的阴影里,萧战的留言在火痕中显现:“寒夜炼心,心热则身暖。吾儿切记,二小姐的寒毒与你火痕相生相克,明日族会需护她周全。”陈默摸过字迹,感觉父亲的斗气顺着棉靴流入经脉,与他的火痕融为一体,竟将老爷汤药中的残留毒素彻底净化。
夜幕降临时,陈默望着漫天飞雪,火痕在体表形成的屏障越发稳固。他知道,明日的族会将是一场硬仗,而他的“寒夜未觉冷”不过是表象,真正的考验,藏在族会的明争暗斗中,藏在老爷的试探里,藏在魂族的刺客阴影中。但本能的觉醒己让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焚炎谷的火种,终将在这寒夜中,烧出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