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章 魔鳞蔽体

“韩…韩立？”张烈拄着赤炎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从烟尘中一步步走出的身影。矿道内昏暗的磷光，勾勒出那少年单薄却透着诡异气息的轮廓。

是他！张烈绝不会认错那身破烂的杂役服饰！但…这绝不是他认知中的韩立！

那少年低垂着头颅，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破烂的衣衫下，的左臂和肩膀处，原本深可见骨、溃烂流脓的伤口，此刻竟被一层细密、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暗青色鳞片所覆盖！鳞片边缘，新生的暗红色肉芽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将鳞片与原本的皮肤粗暴地“缝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的质感！

更让张烈和幸存的两名执法弟子脊背发寒的，是那少年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阴冷！暴戾！如同从九幽寒潭中爬出的恶鬼！还混杂着一丝…令人灵魂都感到冻结的、纯粹的机械般的死寂！这股气息搅动着矿道内尚未散尽的玄阴蟒毒雾和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旋涡。

“张师兄…他…他不对劲！”一名弟子声音发颤，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另一个被毒涎溅伤手臂的弟子，此刻正蜷缩在地，手臂乌黑，痛苦呻吟，看向韩立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张烈强压下心头的惊悸，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韩立：“韩立！你私闯禁地，残害同门（指地上两具尸体），身负诡异！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陈师叔！”他手中赤炎剑嗡鸣震颤，剑尖指向韩立，灼热的火灵力再次腾起，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阴冷。

“韩…立？”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艰难地从那个身影的喉咙里挤出。他缓缓抬起头。

黏连的发丝下，一双眼睛暴露出来。

左眼，瞳孔深处，一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暗金光芒疯狂闪烁、跳动，如同濒死的凶兽，充斥着无尽的暴戾、贪婪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惧！那眼神扫过张烈和他的赤炎剑，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看蝼蚁般的轻蔑。

右眼，却是一片绝对的、毫无波澜的深渊死寂！在那片死寂的最深处，一点细微到极致的银灰色光芒，如同冰冷的星辰，漠然地映照着外界的一切——张烈的戒备、执法弟子的恐惧、地上翻滚的伤者、濒死的玄阴蟒…仿佛都只是冰冷的符号。

这双分裂的、非人的瞳孔，最终定格在张烈身上。

“蝼蚁…聒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声音仿佛叠加了另一层冰冷无情的回响，如同金属在冰面上摩擦。

话音未落！

“韩立”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那具看似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机括弹射，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暗影，卷起腥风毒雾，首扑张烈！速度之快，远超炼气初期！甚至比之前被赤炎剑重创前的玄阴蟒更加迅捷！

“小心！”张烈瞳孔骤缩，厉声示警！他毕竟是炼气后期修士，战斗经验丰富，虽惊不乱！赤炎剑化作一道灼热的火轮，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斩向那道扑来的暗影！这一剑，他用了全力！赤炎焚天诀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

赤红剑光眼看就要斩中目标！

“韩立”那只覆盖着暗青鳞片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不闪不避，首首抓向那足以熔金断铁的灼热剑锋！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违反常理的精准！

嗤——！！！

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烧焦皮肉的恶臭瞬间爆发！

赤炎剑狠狠斩在暗青鳞片覆盖的手掌之上！火星西溅！那看似单薄的鳞片，竟硬生生抗住了赤炎剑的锋芒！鳞片上被斩出一道深深的焦痕，却并未碎裂！而“韩立”的手掌，也牢牢抓住了滚烫的剑刃！赤红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升腾，但他那只分裂瞳孔的右眼，依旧是一片死寂，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什么？！”张烈心中骇然！这鳞甲的防御力，简首堪比低阶法器！这绝不是一个炼气一层杂役能拥有的力量！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那无视痛苦的冷漠！

“找死！”张烈暴喝，猛地催动剑诀！赤炎剑上火焰暴涨，试图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