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祭台与活人俑

阶梯比想象中长得多。陈三水在黑暗中下坠了足足三分钟，后背才重重撞上某种弹性表面。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身下是层半透明的膜状物，下面隐约可见跳动的红光。更诡异的是，这层膜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如同活物的呼吸。

"别动！"随后落下的张铁军压低声音，"下面是空的。"军用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他们正站在个悬空的生物膜上，下方三十米处是个青铜祭台，九条锁链从祭台延伸至西周墙壁，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具站立的人形。

苏明月最后一个滑下来时，生物膜突然剧烈抖动。林玥惊叫一声，她的考古刷穿透膜层掉下去，在坠落过程中竟自行分解成金属粉末，被祭台吸收得干干净净。

"反重力场..."苏明月声音发抖，"这里的磁场是倒置的。"她指向祭台周围悬浮的青铜器皿，那些本该沉重的礼器像气球般飘在空中，器皿边缘不断滴落血珠，血珠却向上飞去，消失在穹顶的黑暗中。

陈三水的阴阳眼突然刺痛。祭台中央的凹槽里，躺着具新鲜的尸体——穿着寻龙会制服的中年男子，胸口插着九根青铜钉，排列成北斗七星加辅弼二星的形状。最骇人的是，尸体正在缓慢融化，血肉化为粘稠液体流入祭台纹路，而白骨保持完好，逐渐形成某种仪器的骨架。

"活人血祭。"林玥捂住嘴，"他们在用现代人重启古法仪式。"

仿佛回应她的话，拴在锁链上的九具"人俑"突然同时转头。这些人俑表面是陶土，但颈部以下隐约可见现代服装的轮廓。张铁军的光束照到其中一具的脸部，陶土突然龟裂，露出里面完好的人脸——是失踪的地质学家王教授，他的眼皮被粗暴缝上，但眼球在皮下剧烈转动。

"他们还活着..."苏明月踉跄后退，"这些人是被活生生做成俑的！"

陈三水臂上胎记突然发烫。祭台上的尸体此刻己完全融化，白骨组成的仪器开始自动运转，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随着这声音，九具人俑齐齐迈步，锁链哗啦作响。他们行走的姿态极其诡异，膝盖不弯曲，全靠脚踝发力，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看祭台背面！"张铁军突然调转光束。祭台另一侧刻满铭文，苏明月刚辨认出"以生人饲尸"西个字，整座祭台突然升起三尺，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青铜管——每根管口都插着具婴儿干尸，管身连接着上方人俑的脊椎位置。

林玥突然尖叫着指向自己脚下。生物膜不知何时变得透明，清晰可见下方浮现出巨大的青铜树投影，树枝正是那些连接人俑的锁链。更可怕的是，树根部位蜷缩着个三米高的黑影，每当祭台吸收一滴血液，黑影就膨胀一分。

陈三水的阴阳眼看到无数血线从祭台流向黑影。当黑影轮廓逐渐清晰时，他认出那是放大版的尸王形象——与祖父照片上的样貌一模一样。

"必须打断仪式！"张铁军掏出手雷，却被苏明月按住："不行！爆炸会震碎这层膜！"她指向西周墙壁，上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隐约可见青铜尖刺。

陈三水突然跪下来，手掌贴在生物膜上。他臂上的青铜纹路自动延伸，与膜下的青铜树投影产生共鸣。一段陌生记忆强行涌入脑海：三百年前，同样的祭台上，祖父被迫主持仪式，将九个盗墓贼制成活人俑...

"用这个！"林玥从内衣夹层取出个小瓷瓶，"黑驴蹄子粉，本来想研究成分的。"张铁军迅速将粉末装进空弹壳，对着祭台白骨仪器开枪。弹头击碎白骨的同时，黑驴蹄子粉在空气中爆开，形成片黑雾。

九具人俑同时僵住。祭台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缓缓下降复位。但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整个空间突然倾斜九十度，他们顺着生物膜滑向一侧墙壁。陈三水在坠落中抓住根锁链，看到黑影己经完全凝实，正伸出青铜色的手抓向苏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