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阴影浮现的刹那,老烟枪的青铜假牙突然迸出火花。他一把扯下蓑衣抛向水面,布料遇水立即凝固成冰桥。"踩着过去!别往下看!"
西人狂奔过冰桥,身后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陈三水回头瞥见水面鼓起个巨大半球,隐约可见鳞片状的纹路。林玥拽着他冲进一条狭窄支洞,张铁军殿后引爆了随身携带的烟雾弹。
支洞尽头竟是片露天峡谷,暴雨如注。老烟枪指向远处几点灯火:"去那个村子!"他右眼的红宝石瞳孔在雨中泛着血光,"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喝他们的水。"
暴雨中的山村轮廓扭曲不定,茅屋排列成诡异的北斗七星阵型。村口石碑上"养shi地"三个字被雷光照亮又迅速隐入黑暗。最奇怪的是,明明下着倾盆大雨,村民们却都站在屋外,任凭雨水冲刷。
"外乡人?"一个穿蓑衣的老者迎面走来,斗笠下露出青灰色的下巴。他说话时嘴角纹丝不动,"我是村长,可以借宿给你们。"目光扫过陈三水的胎记时,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
跟着村长走向最大的茅屋,陈三水注意到所有村民都赤着脚,脚踝上系着红绳,绳头埋入土中。更诡异的是,暴雨中的泥地上竟然没有半个脚印。
屋内摆设看似普通,但林玥敏锐地发现所有家具都没有接榫——全是整块木头雕出来的。张铁军悄悄展示他袖口沾的泥土:"红色的,像混了朱砂。"
深夜,陈三水被某种有节奏的敲击声惊醒。透过窗缝,他看到村民们围着一口青铜井跳舞,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月光下,他们的影子竟然全部连接在井口的辘轳上,随着转动被一点点绞入井中。
"那是养shi井。"老烟枪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独眼里映出井口升起的黑雾,"他们在用影子喂养井里的东西。"他突然捂住陈三水的嘴——村长正把脸贴在窗外,鼻子和耳朵里钻出细长的青铜丝。
黎明前,林玥发现西屋墙上挂着幅古画:描绘的正是这个村子,但画中村民全都长着shi斑。画角落款日期是"崇祯七年",题跋者署名竟是陈三水祖父的名字。
"我们得走。"张铁军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这些不是活人。"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整齐的磨刀声。透过门缝,只见村民们正在石头上打磨自己的指甲,地上摆着九把崭新的铁锹。
老烟枪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与陈三水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表面多了层血锈。"子时三刻,跟着我的影子走。"他咬破手指在罗盘上画了道符,"记住,无论谁叫你都别回头。"
诡异的是,当老烟枪的影子投射到墙上时,竟然自行站了起来,做出个"跟我来"的手势。西人跟着影子溜到后院,发现口被符咒封住的枯井。影子纵身跳入井中,老烟枪紧随其后。
井底是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墙壁上钉满装着黄符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泡着截指骨,指节上套着微型青铜铃铛。林玥突然停步:"这些瓶子...在跟着我们转动。"
确实,尽管西人己经走过,身后的瓶子却悄无声息地转向他们离去的方向。更可怕的是,瓶中的指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血肉。
隧道尽头是间石室,中央石台上躺着具现代装束的shi体——正是那个在营地监控里看到的迷彩服男子王猛!但此刻他的胸口插着九根青铜钉,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
"他不是死在营地了吗?"张铁军声音发紧。老烟枪却摇头:"这才是本体。你们之前见到的是被青铜蛊控制的活shi。"他指向shi体锁骨处的伤口,里面蠕动的青铜物质正发出微弱荧光。
陈三水突然按住太阳穴——龙形胎记烫得惊人。石室角落的阴影里,缓缓站起九个无脸人影,每个的胸口都浮现出与他一模一样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