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师姐!”
锦遥踏进授业大殿,和初来的时候不同,这时候天奕仙宗所有弟子起身,统一恭敬的行礼。
他们看着锦遥的眼神,无不透出羡慕。
二十载就踏入半步金丹境,这是何等能人?
况且锦遥大师姐更是宗主的亲传弟子,金尊玉贵,能够来这授业大殿都算是让他们开眼了。
“不必多礼。”
锦遥恢复记忆后,只不过想来这里看看和当年有什么区别。
六百余年,天奕仙宗整个宗门扩大了十几倍,一望无际。
天空浮岛,铁锁连环,一座一座城池建造而立。
天奕仙宗的弟子有妖有人更甚至还有鬼修,可谓是繁荣一片。
“锦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不去缠着你师尊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锦遥回头一看,就见到乔怜梦走过来。
和当初带着少女气稚嫩的面孔不同,乔怜梦的气质很是成熟,身着翠绿长衫,腰间别着一树玉梅吊坠。
甚是好看。
“怎么,我说你缠着你师尊,你可是不乐意?”
红唇一张一合,乔怜梦凑近一看,才发现锦遥和以前略微有些不一样。
如果要说是哪不一样,那就是这张俊俏的脸蛋,少了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抹不开的忧愁。
而锦遥别在腰间的映月长剑很是端庄规整,不像以往锦遥随意一挂,摇摇欲坠的样子。
“乔…师妹。”
锦遥一开口就将乔怜梦吓个半死,脚步连连往后退,乔怜梦拽着自已的耳朵。
“坏了,我这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难道是昨日吃的那蘑菇藏有幻毒!”
正在怀疑人生之际,锦遥却走了过来,她碧色的衣衫刺绣精湛,上面更是点缀着有色彩各异的吊坠。
清脆作响。
“师妹,不是幻觉。”
“是我将往日遗忘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
开门见山。
锦遥将自已恢复记忆的事情,告知了大吃一惊的乔怜梦。
她说完俏皮一笑,上下打量着乔怜梦,颇为赞叹的感叹:“没想到这几百年间不见,师妹你如今也是修为有成。”
听到锦遥夸赞自已,乔怜梦这才从见鬼的一般的神情中恢复过来。
这下,她能够十分确信——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六百年前的锦遥无异。
毕竟那个长不大的小豆丁,才不会对自已这么恭敬,不拽自已的头发,那都算好了。
就算被拽了又如何?
小豆丁可是鸣涧君的心头至宝,又有谁敢说上一句不是?
“那当然了,师姐。”
“我当初可是答应你,要好好努力修炼精进修为的。”
“如今师兄都已经被我甩在身后了。”
“我都说让他不要天天摆个小老头的样子,他非得说这样满头白发老者的气息,在众位弟子面前才有德高望重的形象。”
乔怜梦不以为意,这年头分明是俊俏郎君、出尘仙子才能让这群弟子认真听课,一字都不落。
想到白华师兄往日对自已的各种偏爱,锦遥决定还是不掺和在这对师兄妹中间。
唉,没办法,有时候端水也是一门学问。
“师姐既然你脑子长好了,那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我可以把这几百年间的事情,都说与你听!”
“师姐想听什么,我这儿都能背得出来。”
笑弯了眼,乔怜梦知道锦遥恢复了记忆,也就没有往日的恭敬,手指一抓就拽住了锦遥的手腕,将人朝门外带去。
方才二人说的话,早就被锦遥施了法术,坐在授业大殿的众位天奕仙宗弟子是听不见的。
他们看着锦遥和乔长老消失的背影,只觉得一头雾水。
……
“看到没有,这可是我珍藏许久的美酒。”
“百年桂花酿!”
指尖一动,红枫树下的泥土微微松动,叶片挪开,几大坛裹挟着泥土的陶罐飞了出来。
乔怜梦抓住陶罐,笑得春风得意。
“昔日锦遥师姐你请我喝酒,我也想着买壶好的回你。”
“这不,如今如愿以偿了。”
坐到凉亭旁,乔怜梦只觉得自已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想要一吐。
“你们两个,喝酒还背着我呀?”
“没意思,没意思~”
狐妖凑了过来,看着锦遥,笑颜微眯,尾巴比红枫还要红上几分。
“锦遥,你偷偷喝酒,不会被你师尊拽回去吧?”
“这点我可得问清楚啊。”
“不然这坛百年桂花酿,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听到狐妖的问询,锦遥轻笑摇头,将自已别在腰间的映月长剑取了下来放在桌边。
“师姐不是那种人。”
“是我…太不懂事,才会让师姐如此。”
想到自已幼童时期,做的一系列荒唐事情,锦遥就有些难以启齿。
每回还是师尊过来帮自已擦屁股,料理后事。
那个时候的她是无知幼童,做出来的事令人恼火的也有…
“嗯,阿遥知道反思就好。”
清澈的女声在众人耳畔响起,她们抬头一看,就近凉亭边深处的红枫林中走来一人。
那女子身着宗主袍服,眉间一点红,眉宇失了几分寒潭冷冽,反倒多了几分温和。
“师姐!”
锦遥下意识站起身,惊喜的朝后看去,原本今日锦遥起床时,小心翼翼的没有惊扰熟睡的林清也。
她想着师姐劳累太久太久,如果能睡着,那最好是多睡。
“我在呢。”
“怎么出来喝酒,阿遥也不叫上我?”
语气没有责怪,只是略带了几分调侃,锦遥一溜烟的就走到了林清也的身前,白色的靴子踩在了红枫上,嘎吱作响。
也如同她的心,泛起涟漪。
双手一勾,锦遥一如往常一样,挂在了林清也身上。
林清也轻笑,双手抱着锦遥,低下头在锦遥耳边轻声耳语:“阿遥…可莫要贪杯,你酒量一向不行。”
虽是劝慰,可锦遥总感觉自已被师姐看扁了。
她一挑眉毛,微有些怒气。
“才没有!”
“待会儿我肯定比师姐要能喝。”
“师姐不信吗?”
这样鲜活又放肆的锦遥,看的林清也简直挪不开眼,她觉得自已的心就像是那万年寒冰正在一块一块被烈阳融化。
“我信。”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额头,失去过后,林清也再也不会掩饰自已的心意。
“我当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