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池子里,锦遥懒懒的睡了一觉,尾巴甩了一甩。
溅出些许水珠。
然而她朦胧的双眼还没睁开,就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该不会是…男主和女主找过来了吧!
锦遥顿时睁开眼,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龙头钻了进来,它的龙角上还挂着破碎的窗纸。
金黄色的眼眸停顿,小龙立马就缩了回去。
然而,它的速度比锦遥要慢许多,一挥手,金色的小龙就直直飞了过来,被锦遥拎在手中。
尾巴不停挣扎的乱甩着,小龙有些委屈,气的胡须飘荡。
“锦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锦遥姐姐你洗澡的……”
辩解的话还没说完,锦遥就伸出自已带着些许水珠的手指,放在了金色小龙的嘴巴上。
“嘘,小声点,师姐还没睡醒呢。”
“要让师姐知道你在这儿,你就走不了啦。”
锦遥说这话完全没有恐吓的意思,小龙瞬间被吓得蔫了吧唧,一点精气神也没有,直直的垂了下去。
它金黄色毛茸茸的小尾巴荡在水面上,硕大的眼睛差点就哭出来了。
一抖一抖的。
那个瞎子,的确看起来是会把她杀了。
看到手中的小龙这么听话,锦遥粲然一笑,漂浮在水面中,收了自已的手指。
将手中的小龙松开,任由它落到了水中。
“要是想走的话,待会儿我送你下去。”
“如何?”
“只要,你别说一些让师姐生气的话了。”
“师姐只是看起来很冷,其实,师姐人挺好的。”
听到锦遥这么为人族说话,小龙当时就气的尾巴一扫,从水中浮了出来,吐出几个泡泡。
不满说道:“锦遥姐姐,你为什么要帮人族说话,人族向来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没几个可信的。”
“太子哥哥说了,只要你愿意回忘虚海,他就娶你。”
听到眼前这条小龙,提到龙族少主,锦遥摇了摇头,手指拨弄着水面。
不屑一顾的说道:“回去不也是做妾?”
“我要的,可不是这么些。”
小龙顿时愣住,她并没有思考这么多,当初太子哥哥说有办法能让锦遥姐姐回到忘虚海。
她还开心了一阵,但是一想到…龙宫中做妾的那几位后妃,以及兄长们的小妾日日郁郁寡欢的模样。
又噎住了。
“那…那锦遥姐姐想要的是什么?”
尾巴往上一甩,紧紧的勾住了锦遥的手腕,小龙似乎是真的很希望锦遥重新回到忘虚海。
“你这么问,那我就说了。”
“我想要忘虚海的王位。”
锦遥笑颜微眯。
“除了这样,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重回忘虚海。”
“如果我回忘虚海,那必然是为了王位。”
她记得,在原著中鲛人王和王后,也就是她的便宜老爹老妈,被当了七十年太子的鲛人大王子,领兵逼宫。
最后迫于无奈交出了手中的权力,可即便是这样,鲛人王族的大王子,也并没有放过自已的父亲。
若前朝的王不死,他又如何心安。
正因为鲛人王族易主,忘虚海易主,死了鲛人王老爹后,原主在天奕仙宗这日子更是孤立无援。
哪怕是死,被野狗分食残骸,也没有任何一个鲛人王族站出来,替她伸张冤屈。
本就是为了鲛人一族的荣辱兴衰,原主才认了命,以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着男主不离不弃。
可谁曾想到,最后落得个客死他乡,尸骨无存的地步。
“锦遥姐姐…你讨厌锦昱哥哥?”
小金龙的龙头向前凑了一分,它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硕大,手拿着银色长戟俊美无比的男鲛人。
头戴王冠,板着一张脸,只有在见到龙族的时候,才会低下他高傲的头。
“是啊,讨厌。”
“讨厌的不得了。”
锦遥知道最初提议让原主嫁出去,这个主意就是鲛人王族的大王子提议。
也是他主张和人族建立关系,防备龙族吞并忘虚海。
鲛人大王子身为太子,在忘虚海可谓是一呼百应,鲛人王迫于压力,在百官的威胁下,不得不同意鲛人大王子联姻的主张。
而这并非什么罕见事,对于忘虚海的鲛人来说,从忘虚海的灵力逐渐丧失的那日开始,他们就已经过上了以色侍人的日子。
苦不堪言又如何,被挂在耻辱柱上又如何,总比颠沛流离,丧失家园,妻离子散,沦为奴隶要好不知多少倍。
……
坐在屏风后,林清也睁开双眸,眼中的混沌少了些许,但她的鬓发也出了不少虚汗。
锦遥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清晰的落进了林清也的耳朵中。
那股若有似无的龙气,根本就逃不过她的鼻,真是一条坏龙,分明自已就说过,不要再来打扰阿遥。
却还一直藏在落雪峦,想带阿遥回忘虚海。
真是不给她些苦头吃,当落雪峦的院子,是它们龙族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儿吗?
“阿遥,说的对。”
“我们人族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你们龙族,又称得上是君子之风吗?”
落在远处梨木衣架上的衣袍,披在了林清也的肩膀上,屏风上面刺着红梅落雪,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逐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那女人稍稍一抬手,放在远处剑架上的墨色剑刃就“嗖”的一声飞出,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金色的小龙龙瑟瑟发抖,整个身躯都缠绕上了锦遥的手腕,将自已的脑袋,埋在了锦遥的肌肤上。
不敢面对那凶神恶煞的瞎子。
回过头来,这一幕在锦遥的眼中,却美得像是一幅画。
“师姐,它与之前那头金龙不一样,应当不是坏…龙。”
“不用吓着它。”
锦遥指尖按在金色小龙的头上,揉搓着它的鬓毛,用手指安抚。
“我知道,不过就算它有什么坏心,就凭这样的修为,也休想带你走。”
“阿遥,没有人能从我手里伤害你,也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将你带走。”
林清也走到池边停下,她手中的剑刃也垂了下来,卸下了防备。
低着头,墨色的布帛垂在背脊身后。
“当然,如果阿遥你想离开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制止。”
林清也甚少给出承诺,因为承诺是最容易被背弃的。
她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