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声阵阵,亮透天际。
紫色的雷霆犹如疾龙奔腾,雨水铺天盖地的落下,打湿泥土。
林天赐急促的呼吸着,他定住自已的胸口,让血液不再喷流。
碎发贴着肌肤,锦遥身上也多了几处伤痕,但她仍旧握紧自已的映月长剑。
誓死不肯退让一步。
“咳…咳…过往的仇,今日一并算了吧。”
“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定会为他报仇!”
锦遥听着他胡言乱语,垂眸一笑。
“林天赐,这锅你要甩在我头上吗?”
“庆卿卿的孩子不是你自已害死的,还能有谁!”
听着她这么说,林天赐出剑的动作,带了几分犹豫。
“我和师姐落入地宫之中,生死未卜,如果那日没有师姐出手,你们二人早就成了魇兽口下亡魂。”
“就这样,你连你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不是你自已无能,又能怪谁?”
“怪我和师姐吗?”
听着雷声的悲鸣,锦遥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
“你生下来,有父亲和母亲的疼爱,可是师姐有什么?”
“常年在落雪峦,拼了命的修炼,师姐才有今日的成就。”
“而你不思进取,却一味的责怪别人…你,时至今日都觉得宗主撤下你少宗主的位置,是因为你不够优秀吗?”
“那我告诉你,正是如此。”
锦遥用尽全力往前一刺,她只觉得爽快极了。
林天赐来不及防守,被刺中胸口,本命法剑也掉下了悬崖,下面雨雾升腾,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他压着嗓音咯咯的笑了两声,随即,从掌心里掏出了一把紫色的雾粉。
“我今天要的,就是和你玉石俱焚…杀了你,长姐也会和我一样,彻底疯…彻底魔!”
他伸手用了一挥,紫色的雾气漫开,林天赐继续吼道。
“锦遥,你不过也是趁人之危而已…你知道长姐自小没人陪,你故意伏小做低,所以你对长姐百般讨好…你为的,只不过是自已的安危罢了!”
一脚踹了上去,锦遥将林天赐摔到石头上,碎石飞溅,锦遥拨开雾气,冷着眼走了上去。
她的剑刃直指林天赐的眉心,发了狠。
“你知道,你其实都知道…所以你享受着这一切!”
“师姐被施了法咒,丧失了喜怒哀乐,你们对师姐,就像是悬丝傀儡!”
“让她牺牲自已,护卫整个天奕仙宗吗?”
五根手指紧紧的握上了银色的长剑,林天赐得意一笑。
“是啊,那又怎么样?”
剑刃更近一寸,锦遥身躯颤抖,她的手指抓着剑柄,差一点就要往下刺去。
不过转瞬间,看到了林天赐眼眸中的那抹得逞,她又将剑柄抽了回去。
血沫子在雨中飞舞。
“让你死了,是便宜你。”
“我要让你成为一个凡人…只有百年寿数,全身修为尽数消散,金丹碎裂。”
“永无重铸可能。”
看到那柄龙鳞铸成的匕首,林天赐身躯抖动,想要逃离。
“不,你杀了我吧!”
“我不要变成废人…我不要成为…一个废物!”
……
双手藏在长袖下,景泰走来走去,只觉得这雷霆翻涌,没个停歇之意,甚是奇怪。
其他问天阁的弟子,也面面相觑,没敢多说什么。
生怕触了景泰长老的霉头。
“不行,还是得去看一下。”
“万一这又是甲区出了什么动静!”
话是这样说,他也是这样做,抬手一挥长袍,背后的长剑出鞘,逐渐变大,呈飞剑凌空势。
一脚跃了上去,景泰长老…心中清楚,来甲区的确有几个雷灵根,但能够引起如此声势浩荡的雷鸣。
恐怕也只有那位了。
林清也使用传送阵法之事,景泰并没有上报给问天阁的诸位高层,那是因为,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够卖鸣涧君一个面子,日后,也算是感谢前几日的帮衬。
景泰长老身后的弟子,也齐刷刷的跟了上去,白色的身影,踩着飞剑,掠过了众位弟子的头顶。
让无数人纷纷抬头看。
雷鸣的悲泣声音,令他们心中产生疑虑,可也不敢多问。
生怕这祸事就染在自已的头上,还不如低头多挖几株灵草,多抓几只灵兽。
这样,进入仙界秘境才不算白来一趟。
如今灵气枯竭,外界就连栽种的灵田,长出的灵草灵植,灵力低微的也没法看。
这仙界秘境中的灵草可都是好东西,这里…灵气充裕的,被称之为“仙界”也不是没有道理。
听着耳边轰隆隆的声音,林清也眼眸里都渗出血水,一次性拔了太多银针。
就连她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是自她出生之日起,就埋藏在体内的,如今一下彻底根除,自然裹挟着她的灵气。
手指紧紧握着玄夜,林清也抬头擦去脸颊上的血水。
咬紧牙关,再次站了起来。
“不行…我还不能睡…”
“阿遥还在这儿…”
“问天阁的人过来了…阿遥不能被他们抓住…”
闭紧眼眸,林清也身影幻化重现,出现在了天空的正上方,玄夜长剑飞了出去。
跟随着她双指的指令,黑色的剑刃逐渐变大,林清也紫色的眼眸盯着前方,拦住了前来巡查的问天阁弟子。
“鸣涧君…您回来了?”
景泰看她这浑身浴血的模样,心中一惊,连忙拦住了身后的弟子前进的动作。
他踩在飞剑上,隔着老远,就对林清也行了一礼。
“这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需要我们问天阁的弟子援助?”
话是这样说,景泰分散出去的神识却已经开始探查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劲了。
所到之处,雷鸣烧焦地,寸草不生。
除此之外,景泰只察觉到了几只已经丧失了意识的灵兽。
再无其他。
——难道是自已多虑了不成?
可这儿也没有魇兽的气息。
“滚出去。”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沙哑着嗓音,林清也手势微动,墨色的剑刃横扫空中的雨点,彻底将问天阁的一行人阻拦。
雨滴从她的鼻梁滑落至下颚,三言两语间,已经带了浓厚的杀伐气。
空中的雷鸣声,让景泰鸡皮疙瘩直冒,他只能干笑两声。
客气的答应。
“是,鸣涧君。”
“我们这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