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岁金安。”
八福晋旗头上的珠穗随之轻微晃动,跟着摇晃的还有胤禩几人七上八下的心。
康熙抬手道:“你起来吧”,他审视的目光向下扫去,只见其不卑不亢的站着,目不斜视,多余的一分眼神都没分给胤禩,想来是极度不愉的,“老八福晋,你可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皇阿玛不是都己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吗?既如此,儿媳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切但凭皇阿玛做主。”八福晋微微扬起下巴,看见康熙身边的小人儿悄悄点头,心思又往下沉了沉。
念念伸手往康熙的腹上拍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着:“皇玛法,我可是帮理不帮亲的,八婶也是家中千娇万宠的养大的,我们可不能任由八叔就这么欺负了她,这事儿得给八婶一个交代才是。”
胤祉瞪了老八一眼,这个糊涂东西,自己的福晋都笼络不好,年纪轻轻的就打起从他们几个哥哥这儿过继的心思来了,如何了得?
“是了,皇阿玛还得好好考虑才是,要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说是皇家一点道理都不讲。”
“这皇家还没听说过几个和离的,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八弟妹最是宽宏大量,何必和八弟这个混不羁的计较,狠狠的收拾了他便是了,也没人会说八弟妹一句不是的。”
胤禩赔着笑上前,想要扯八福晋的袖子,八福晋绣帕一甩,又转过了身去,郑重其事的朝康熙跪下行了个大礼。
“皇阿玛,儿媳是性子不算讨喜,可也不是被胤禩那样言语折辱的,他句句都是儿媳无用,这以后的日子还能怎么过得下去?”
说罢,八福晋揩起了泪,“胤禩说的也不无道理,儿媳能够做个什么?怪不得被他这样嫌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嫁他?现下倒不如早早归家去,那贝勒府,可没儿媳的立足之地了。”
康熙的面色愈发凝重,旁边的念念焦急的围着他打转走,首要把他的头都转晕了。
他将孩子抱到腿上,低声道:“好了,朕本就够烦了,你再转,朕就更烦闷了。”
“皇玛法,我也急呀,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见八婶将八叔那事儿给抖出来,不仅能见其情谊,更足以见八婶的大义,上哪儿再找个这样的八婶?到时候八叔那事儿不就被人知道了吗?”念念双手捂着心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皇玛法快想办法把八婶留住才行啊,要不八叔可就真的完了。”
八福晋摸不清康熙的心思,想到自己的目的,声音愈发哀怨婉转:“皇阿玛,儿媳实在是愧对您,只是儿媳这样无用的人,又还能干个什么呢?胤禩都这么说了,儿媳真是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了。”
康熙顺着八福晋的话就被带了进去:“你哪里无用了?依朕看,老八还不及你有用呢。”
八福晋心下一喜,面上继续强装镇定:“那您说说,儿媳还能做个什么呢?是能侍奉好夫君?还是能生育子嗣?还是有功于社稷?哪样都不占,儿媳自己都觉得胤禩说的对,还请皇阿玛赐一旨和离书算了。”
康熙无力的往后靠去,怀中的小人儿还用手挡着说:“皇玛法您瞧,真是什么事儿都有,要孙儿说啊,还是您的儿子太多了,但无法呀,八叔毕竟是您亲生的。”
“若是您再不多怜惜八叔一些,指不定外边怎么传呢。”
“本来外边就说您偏心,因着良玛嬷的出身对八叔心有嫌弃,要是这事儿不好好处理,说不定后面传的更厉害。”
“您可是千古名君,不能在这些小事上犯糊涂啊。”
康熙极其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忽而一笑,“好的很啊,朕是上辈子做了孽了。”
念念跟着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毕竟儿女都是债,您没办法呀。”
“老八福晋,你郭罗玛法当初教养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甚至扬言你若是男儿身,自有一番作为,你何必妄自菲薄?”康熙暂时安抚着。
“可偏偏儿媳就是女儿身,哪里有作为呢?”八福晋捻着帕子放在下巴处,哀愁来回流转眸中。
“以前没有,如今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念念胳膊肘撞了下康熙,问:“皇玛法说是不是呢?”
此时康熙只想快些解决这事儿,自然是顺着道:“那当然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虽你不是男儿身,但何愁没有作为之时?不必听老八的糊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