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音尴尬地往后退开,讪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荀姻拉起被子盖住自已:“没关系。”
安静了半晌,许知音又开始跟她搭话:“你身材这么好,平时肯定花了不少心思维持吧?”
“也还好。”
“会做很多运动吗?比如普拉提?”
“躺着算运动吗?”
“……”
许知音:“你真爱开玩笑。”
“说起来,爱豆和主播蛮相似的,都要努力做好身材管理,不然粉丝会跑。”
“你肯定更难吧,我听说那些爱看直播的男粉丝很多都比较……低俗,他们有时候会要求女主播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来取悦他们,你能走到今天,应该也经历过不少吧?”
荀姻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是带货主播,不是擦边主播。”
许知音脸色一僵:“是吗?”
“对不起,我的话可能冒犯到你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休息吧。”
不想再听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荀姻直接抬手关了灯。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怎么觉得许知音怪怪的,每句话都跟话里有话一样,听得我很不舒服。】
【我也觉得,她还暗讽荀姻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擦边主播,语气高高在上的,真让人不爽。】
【只有女主播擦边吗?有些男主播明明擦得更狠好吧?不是爱女吗,怎么这时候又不提男的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敏感肌吗?音音纯粹是好奇好吧,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们不要胡乱揣测。】
【音音说得哪里有错?荀姻能火成这样,我就不信她没有出卖过色相,说不定背后金主都换过几轮了。】
【???许知音的粉丝都是什么绝世白眼狼,收留她还得被她明里暗里讽刺是吧?】
【今天的直播要结束啦,明天见兄弟萌。】
十点钟,直播正式结束。
许知音听到身边荀姻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缓缓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下了床。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面前的一小段路。
许知音没有开灯,径直朝着衣柜旁走过去。
她无意中听到工作人员谈话,得知顶层这两间房是相通的,也就是说从这里,她可以直接进入原疏的房间。
心跳在隐秘的刺激下攀至顶峰,许知音放轻动作,缓缓拧开了门把手。
下一瞬,原疏的房间出现在她眼前,里头显然光线更暗,远远的,只能看到床上有一团隆起。
许知音眼睛一亮,强压着激动和窃喜,抬脚往床边走去。
可等她满怀欣喜扑过去时,身下却是一团空,根本没有人。
许知音整个人都愣住,不可置信地将被子全部掀开,却发现原疏根本不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
他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后知后觉的许知音赶忙往回跑,却发现原本连接着两间房的暗门已经完全合上,而且落了锁。
她被关在了原疏的房间里,可他人却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
荀姻的房间内。
微风拂过并未关紧的窗台,将窗帘吹得微微摇晃,月光也变得微弱而细碎。
大床上,柔软的被子垂落,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
一只手从床下伸出,紧跟着是成年年人颀长优越的身形,缓缓站直,拉长。
从床底爬出来的原疏全身笼罩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他沉得发黑的眼神,像是劈开黑暗的一道雪刃。
他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显得十分柔软的一团隆起,终于忍不住一般,压低声音逼问。
“M是谁?”
并没有人回答他。
原疏安静等了一会儿。
但这会儿没有镜头,只有黑暗,他的耐心显然不如白天那般充足。
在又一次问话没有得到回音之后,原疏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捏住被子一角,缓缓往上拉。
被子里却看不见人,只有一个竖放的枕头。
“……”
原疏原本冰冷的神情终于裂开一道缝。
风好像更大了,一股寒意直直往他后颈钻。
原疏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只见荀姻正站在他身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卖力地朝他脖颈吹气。
两边雪白的侧颊鼓起,像只粉红色的河豚。
原疏:“……”
他以为自已已经够有病了,大半夜不睡觉非要跑来弄清楚那个煞笔M到底是谁。
结果荀姻好像比他还有病。
原疏后退半步,结果荀姻跟个人机一样,紧紧跟着他,凑到他身前,继续往他脖颈吹气。
原疏:“……”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荀姻脸前晃了晃,低低道:“梦游了?”
荀姻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那眼睛里懵懵的,没有焦点。
她确实有梦游的习惯,尤其是跟陌生人睡在一起,更容易触发。
知道原因之后,原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食指点点自已脖颈,问:
“想往这儿吹气?”
荀姻直勾勾盯着他:“嗯嗯。”
原疏笑起来,放松身体坐在床上: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荀姻:“嗷嗷。”
原疏:“M是谁?”
荀姻此刻显然智商不在线,闻言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什么头绪。
她索性不再想,直接扑到原疏身上,对着他白皙的脖子就是一通猛吹。
温热的气流一次又一次拂过敏感的地方,原疏抵不住一样偏开头,呼吸一次比一次更沉。
他把人往外推了推,却没什么力道,哼笑道:“不是说看不上我吗?”
“这会儿怎么表现得恨不能舔我一样?”
荀姻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敏锐地捕捉到了“舔”这个字,她磨了磨牙,一低头,狠狠咬上原疏的脖颈。
原疏:“嘶。”
不知是疼还是爽,他脖颈连带着侧脸红了一大片,额角青筋紧绷,喉间溢出些许凌乱的喘息。
“……松口。”
他闭着眼睛,伸手拍了拍荀姻纤细的脊背。
后者懵懵眨眼,似乎察觉到他不太配合,一个用力把人压在了床上。
原疏仰面躺着,周身全是荀姻身上的香味,像一团没有重量的雾气,让他整个人都渐渐迷失。
抵抗一个梦游的人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原疏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荀姻趴在他身上,看模样似乎很想再咬一口。
原疏喉咙滚动,抬手捂住了眼睛,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荀姻准备再咬一口时,窗台边传来些许似有若无的动静。
荀姻松开原疏,走到窗台边低头往下看。
一根绳子挂在阳台上,绷直的另一头被人抓在手里。
他似乎是想用这根绳子往上爬。
没有多想,荀姻掏出剪刀,“咔嚓”一声,绳子应声而断。
谢其钰:“……”
他重重落地,半晌才捂着后背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
“荀姻……”
“我他妈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