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一开始只是普通人家,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
不过许建山运气不错,大学时得到交换生的名额,前往国外继续念书。
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改变他一生的贵人——出生于江城、后来到国外发展的作曲人,方青要。
《山海经》中说:青要之山……有草焉,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
方青要的本名便是荀琛,是个十分儒雅风趣的东方男人,在音乐上的造诣极高,是那个年代唯一受邀在维纳斯金色大厅演出的华人音乐家。
年纪轻轻便创作出无数艺术天分极高的曲目,在国外拥有众多粉丝和拥簇。
或许是因为同为江城人,荀琛对与他同龄的许建山很照顾,在毕业以后,更是让他成为自己的私人助理,帮他处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
由此,许建山便进入了这位音乐天才的生活,成为他的左右手。
在此之前,许建山根本不知道有人能被老天爷宠成这样。
天赋出众,才华横溢,样貌更是万中无一,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令无数上流名媛为之倾倒,不惜花费重金,只求与他共舞一首歌的时间。
只可惜,那些人永远不在荀琛的考虑范围内,他的爱人是一位同样来自江城的青年画家——江婼溪。
一位很有古典气质的美人,杏眼,柳叶眉,身姿纤细,但却很坚韧,一生追寻自由,果敢而独立。
荀琛爱她爱得深沉,两人很快便结了婚,并生下一个女儿。
他们当时并没有给女儿取大名,许建山只能偶尔听到荀琛夫妇用十分宠溺的语气,称呼那位粉雕玉琢的宝贝为sweetie,意为无上宠爱。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荀琛当时甚至为了这位宝贝女儿,多次推拒演出邀约,只为陪伴女儿珍贵的童年。
为了不让女儿孤单,于是在她出生的第二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昵称pumpkin,肉嘟嘟的,像一个精致的小南瓜。
许建山曾无数次在角落里旁观他们一家西口,最后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有些人生来就是享福的,并且他们的幸福好像永远不会有终点。
而他永远只能像个老鼠一样,旁观、羡慕、嫉妒,跟一个平凡人结婚,生下平凡的孩子,最后还要俯首为他们服务。
多么不公平的老天,多么令人窒息的对比。
明明他跟荀琛年龄相仿,可荀琛不仅有钱有天赋,还有同样漂亮而有才华的老婆,一对可爱的儿女……
而他却只能做他的下人,连昂首挺胸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在他看来助理跟下人没有任何区别,即便荀琛给他的待遇己经足够他吃穿不愁,甚至过人上人的生活。
可他还是无法满足。
而他也终于等来了机会。
荀琛夫妇在一场空难中离世,只留下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的一对儿女。
许建山终于有机会翻身做主人。
那段时间里,他一边假装悲痛万分地发讣告,一边买通律师转移荀琛留下的巨额资产。
并伪造了一份财产捐赠书,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音乐家方青要的财产都将用于公益活动。
做好一切之后,他拿着荀琛的钱回国,创建公司,改头换面,摇身变成白手起家、身价不菲的许总。
至于荀琛那一对可怜的儿女,不管是被福利机构收养,还是流落街头被流浪汉捡走,那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十几年来,许建山高枕无忧,享尽了荣华富贵,从没有一天感到不安、恐惧。
可偏偏在今天,他被荀姻那一首歌吓到了。
因为别人不知道,但他听得很清楚,那首曲子,他曾经听荀琛弹过,他甚至还见过原曲谱,就收录在荀琛的遗物里。
荀姻她居然……居然敢拿死人的曲子给蓝血做主打曲?她不怕荀琛变成鬼来找她复仇吗?
许建山一脸大义凛然,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人之常情,却认为拿了荀琛曲子的荀姻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许知音根本不明白许建山突然的表情改变是因为什么,她只是有些茫然地站在一边,不解地问:
“……爸爸,你怎么了?”
许建山深吸一口气,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沉声道:“没什么。”
“听着,我要你立刻去给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如果办成了,荀姻,包括整个蓝血,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翻不了身。”
许建山笃定的语气令许知音微微瞪大了眼睛,就连徐远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首主打曲质量很高,并不输给我之前偷走的原疏的那一首。”
许建山闻言冷笑一声:“那是当然。”
“因为这首曲子,是他们从一个死人那里偷来的!”
许知音和徐远闻言惊愕不己:“什么?!偷来的?!”
“还是从一个死人那里?!”
——
在演唱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条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在网络上蔓延开来,并掀起了阵阵海啸。
帖子里说这首曲子并不是原疏写的,也不是蓝血中其他任何一个人写的,是他们偷来的,曲子的原作者其实是十几年前就死于空难的音乐家方青要。
单单是原疏的名字就足够引起巨大的浪潮,更别提这件事还牵涉到另一位早己逝世的音乐天才。
双重加成下,热度几乎一下子就拔地而起,各大营销号也纷纷加入转发,扩大影响力。
甚至方青要早些年的粉丝也下场加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