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
一辆黑色宾利离弦之箭一样破开空气,孟知鹤惊慌失措的声音被锋利的气流远远甩在身后。
“……卧槽!你开慢点!”
“爹!我叫你爹还不行吗!”
“啊爸!”
“father!”
“der Vater!”
“熬到桑!”
“……”
孟知鹤不愧有一个当外交官的父亲,在这种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情况下,还能脱口而出这么种词汇。
当然,被原疏通通无视掉了。
眼见他又要开始加速,孟知鹤简直要疯。
“你他妈慢一点!”
原疏面无表情握住方向盘:“我不是正在man一点吗?”
孟知鹤:“……”
他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你千万要冷静啊!”
“你先把车停下,停完之后兄弟陪你去喝一场,不醉不归成不成?”
原疏平淡地答:“不用。”
“我已经喝过了。”
孟知鹤:“……那你刚刚骗我?”
“你逗我呢吧?这不是真的吧?!”
原疏空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语气有点说不出的厌倦。
“我也不知道我醉还是没醉,但我好像确实……出现幻觉了。”
孟知鹤:“?”
“什么幻觉?”
“我感觉荀姻在冲我招手。”
孟知鹤:“……”
“那他妈不是荀姻!你丫给我冷静一点!就算你真的放不下她,行行好把我放下行吗?”
原疏想了想,回答:“不行。”
“为什么?!”
孟知鹤简直惊恐,开始狂扒车门。
如果跳下去不会粉身碎骨的话,他是真的想弃车而逃。
原疏人还怪好的,还记得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了想,还是挺放不下你的,索性把你一起带走吧。”
孟知鹤:“……”
或许是人之将死,他的头脑发挥最后的余热,转得都比平时更快了一些。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疏,你干嘛不开你自已的车?”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连一辆车都不舍得?”
原疏沉默一瞬,叹了口气。
“那个她喜欢,撞坏了不好看。”
孟知鹤:“……”
他终于知道了,他这辈子的死因应该不是车祸。
是被恋爱脑吓死的。
只是为什么他失恋,要的却是他的命?
事已至此,再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孟知鹤瘫倒在副驾上,艰难道:
“下辈子我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要靠近,连他妈原神我都不玩了。”
原疏疲惫道:“但你答应了宫苒要跟她一起打游戏,男人言而无信还算什么男人。”
孟知鹤简直气笑了:“你还好意思?”
“你都要把我带走了,我还怎么陪她玩儿?人鬼情未了吗?”
“不行,我要给宫苒发条消息,让她别再等我了。”
此时的宫苒:?
她回:【前辈我没再等你,我已经和搭子玩了好久啦!】
孟知鹤:“……”
半个小时后。
荀姻小区楼下。
原疏下了车,用一根手指推了推孟知鹤:“谢谢你的车,回去吧。”
孟知鹤:“?这是哪儿?一个小区?”
“别问那么多。”
孟知鹤发挥了一下自已的想象力:
“这该不会是荀姻家吧?你要去找她吗?”
原疏不搭理他,自顾自往里面走。
孟知鹤一把拉住他,脸色很严肃:“你等一下。”
“你想好了吗,你现在找上门,如果开门的是人家男朋友,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那画面?”
好兄弟果然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
原疏抿紧唇,一下子不说话了。
孟知鹤觉得他人好像要碎了,强行搂着他的肩膀给他来了个爱的抱抱。
“行了行了,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原疏脸色很差,沉默片刻还是推开他。
“你走吧,我再待会儿。”
孟知鹤显然不太放心:“要不我陪你吧。”
“你这样子被拍到,新闻肯定写你狼狈追爱却被女方拒之门外,说不定还污蔑你是痴汉,有我在还能好点。”
原疏幽幽看着他:“好在什么地方?”
“我跟你被拍到,他们顶多写我俩是gay,gay不比痴汉好多了吗?”
原疏:“……我宁愿被人当痴汉。”
孟知鹤:“……”
“你嫌弃什么,我都没嫌弃你。”
原疏轻轻推他一把:“走吧。”
“让我自已在这儿待一会儿,不会做别的。”
孟知鹤还是不太放心:“你说实话,你到底喝没喝酒?”
“没有。”
那还好一点。
没喝酒的话应该不至于做出格的事。
孟知鹤开着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原疏站在原地,抬头望着荀姻住的那一层。
屋子里头亮着灯,暖融融的,在黑夜里简直像个充满诱惑力的潘多拉魔盒。
但他不敢上去。
孟知鹤说得没错,如果敲开门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他还在他面前搂住荀姻,他真的会疯。
但是……
他又真的好想见荀姻。
想得浑身都难受。
原疏从怀里掏出那瓶混合了至少超过十种的酒,瓷白的侧脸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拧开盖子,仰头把那瓶液体灌了进去。
此时,楼上的房间内。
荀姻嘴巴里叼着一块小排骨,正在和荀然一起回看《初夏心动》的直播。
荀然看得很认真,面前的饭都没动一下,在看到她的男嘉宾的互动时,脸色更是严肃过了头。
荀姻觉得好笑,把碗筷放下,开始问他观看感想。
荀然勉勉强强道:“还行吧。”
“这算什么回答,那你说说,嘉宾里你最喜欢谁?”
荀然:“你。”
“除了我呢?”
荀然拧眉,显然有点为难。
荀姻:“那我来问你好了,你觉得苒宝贝怎么样?”
“很可爱,对你很好。”
“那孟前辈?”
“人很好,性格也很好,对你也不错。”
“许知音?”
“不喜欢。”
“原疏?”
“……拿远点。”
“谢其钰?”
“这个扔最远,谢谢。”
荀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