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内。
顾夏缠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不是认识几个很灵的道长吗?要不,你让道长们给宁安然看看呗。”
“去医院也不管用,医生说查不出来什么,可是我见她这几天一首做梦,一首哭。”
“我难受……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姐姐,好不好嘛?”
被缠的实在受不了,顾临冬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盯着自己的妹妹,无奈说道:“夏夏,你女朋友难过,你就去开解。”
“你缠着你姐姐干什么?”
“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顾夏:“?”
这分明是她姐姐在吃醋吧!
顾夏垂头丧气,犹如一只在外受委屈了的猫咪坐在沙发上。
她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宁安然到底梦见了什么,我问她,她也不跟我说,就是一个人哭。”
“而且还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生了大病一样。”
听起来的确是有些严重。
顾临冬想到宁安然在以前也是个病秧子,怕她出什么事情。
待会儿人家父母就逮着她妹妹一顿薅了。
“那我先给你们推荐个医生吧,要实在不管用,你们再去道观看看,有什么安神的方子。”
求了大半天的顾临冬,顾夏终于等到姐姐点头同意,她喜上眉梢。
一下子就挽住了顾临冬的手,整张脸就贴了过去。
顾夏:“嘿嘿,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姐姐万岁!”
这样拍马屁,脸上写的心思都溢出来了。
顾临冬无奈,顾夏幸好是她的妹妹,不然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心思,去职场那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
揉着自己的心脏。
宁安然这几夜都不敢合眼,她一闭眼就会梦到自己撕心裂肺、疯疯癫癫的样子。
梦里,她将被关押在牢狱的顾临冬给放了出来,同样给被栽赃陷害的顾家平反。
只有一刻不停歇的工作,宁安然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宁安然,我妹妹呢?”
“我问你!我妹妹呢!”
顾临冬几乎站不稳,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无法接受她亲手养大的妹妹会比她先走的事实。
“她生出来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宁安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她养大的……”
放在神龛前那一方盒子,几乎让顾临冬吐出血来。
微微颤抖的手落在盒子上,顾临冬大口喘气,始终不敢相信里面躺的是她妹妹。
“施主,请节哀。”
“故人己去。”
又是这句话。
宁安然听得厌烦。
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重新让顾夏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顾总,夏夏不喜欢吵。”
“可以小声点吗?”
宁安然将顾夏的别墅重新翻修,种上了顾夏以前最喜欢的玫瑰,客厅也换上了她喜欢的水晶灯。
顾夏的遗物,宁安然全部都收了起来,有一部分和自己相关的她没还给顾临冬。
或许是因为讨厌自己,顾夏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她们两个之间的物品。
那是她曾经在别墅用过的东西。
宁安然说完,一边笑一边哭,她手指攥得死紧。
“宁安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干脆把我关进牢里算了,你为什么不救她!”
“你为什么不救她……又在这里假慈悲……”
顾临冬是不相信宁安然可以消除之前的芥蒂,为顾夏做到这种程度。
出狱这几天,顾临冬没有放弃寻找自己妹妹的线索,可她越查越心惊胆跳,越查越失望。
最后随着宁安然来到了山上的寺庙,看到顾夏的遗骸时,要不是有人搀扶,顾临冬早就浑身脱力,跌坐地上。
“顾总,我会救夏夏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她的。”
宁安然走了过来,用蚕丝编织的手帕轻轻拂过紫檀盒上的香灰,她眷恋般的说道:“夏夏,你不是想要上城的房子吗?我给你买好不好,可以看到最璀璨的夜景,那是你喜欢的。”
“你不要不理我,就算你变成鬼,你能来找我吗?”
“夏夏你不要那么绝情。”
“你不要一眼都不来看我,你来看看我,只看看我就好了。”
越说心越痛,宁安然只觉得喉咙翻涌鲜血的腥甜。
“夏夏,我把你姐姐找回来了。”
“夏夏,我把你的朋友也找回来了。”
“世人皆说生死轮回不可逆,可我偏不信。”
“夏夏,我要你活着。”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你活过来。”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梦境凌乱不堪。
宁安然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也流下泪来。
二十多岁的宁安然站在满天神像前,风吹动香火,不过眨眼间,一个更加成熟、金尊玉贵的宁安然出现在宏伟的大殿中。
她纤细瘦弱接近病态苍白的手腕挂着一串紫檀珠子,黑色的唐装穿在身上,墨色长发垂在肩头 。
宁安然低垂眼眸眷恋的看着怀中抱得起了包浆的盒子,她柔声轻哄。
“夏夏,你要是醒过来,能不能说爱我?”
“我很贪心的。”
“你不要沉默,你不要…再说让我离开的话。”
在顾夏别墅中那段时光,成为了宁安然最怀念的,她后知后觉才看懂两人懵懂的心思。
少女折花枝,拿起桂花就往宁安然耳廓后面别。
看着宁安然璀璨的眸子,顾夏赞叹道。
“嗯,真好看。”
“宁安然,你会不会跟在我身后一辈子?”
“你要是跟我一辈子的话,那我明天就给你买辆车,或者你想开我的也行,这样我就不用叫司机了。”
“奥迪,奔驰,还是迈巴赫,又或者是保时捷、卡宴?你想要什么车,嗯,你现在要找工作了,还是等你找完工作我们再慢慢挑。”
鬼使神差。
宁安然异口同声答道:“好。”
一辈子,就要一辈子不分开。
心脏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缓解,宁安然眼睛都快哭肿,就看到自己面前蹲着焦急的不行的顾夏。
纸巾擦上她的眼睫,顾夏语气急促:“我们去看医生吧,宁安然,你这样我心疼。”
“你再哭,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宁安然,你有什么伤心的吗?”
“你和我说说。”
“说一说好不好。”
“我在这里听着,我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