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早课
那丝灵力波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如果不是陆七修的感知异常敏锐，很可能就会忽略过去。他站在窗前，仔细观察着波动传来的方向——那里是青玄主峰的位置。
"深夜时分的灵力波动......"陆七修若有所思，"可能是某种秘密修炼，也可能是某种考验。"
他想起之前看过的《青玄宗规》中提到，宗门经常会在夜间进行一些特殊的试炼。这些试炼往往不会提前通知，就是为了测试弟子的警觉性和应变能力。
"但现在追查显然不明智。"他很快做出判断，"且不说实力不够，贸然行动更可能会惹来麻烦。"
这时，他注意到远处的灵力丝线似乎因为这次波动而产生了细微的变化。那些原本规律的纹路出现了短暂的扭曲，就像是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有意思......"陆七修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白纸，迅速画下了这个变化的图案。虽然可能现在看不出什么，但这种细节说不定日后会派上用处。
收好纸张，他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有技巧，显然经过专门训练，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陆七修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他的神经已经高度紧张，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脚步声在院门外停顿了片刻，然后逐渐远去。直到确定对方真的离开，陆七修才稍稍放松。他走到院门前，借着月光仔细查看地面。
"有了。"他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脚印。那脚印很浅，而且因为对方的特殊步法，只留下了半个印记。但就是这半个印记，也足够说明问题。
"鞋底的纹路...是执事弟子的标配软靴。"陆七修回忆着今天见过的各种服饰细节，"看来是在例行巡查。"
这个发现让他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更加警惕。显然，宗门对新入门的弟子有着严密的监视制度。这种监视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秩序，更是一种考察。
"必须表现得恰到好处。"他在心中盘算，"既不能太过突出引人注意，也不能太过平庸让人失望。"
回到房间，陆七修开始思考明天的安排。按照规矩，新入门的弟子第一个月主要是熟悉环境和基础修炼。但他知道，这个"熟悉"过程本身就是一种考验。
"首先要摸清任务系统的规则。"他在玉简上记录着，"然后要了解各个区域的分布，特别是藏经阁、丹房这些重要场所。最后，还要观察其他弟子的行为模式。"
写到这里，他又加了一条："注意收集关于其他山峰的信息，但不要表现得太过刻意。"
夜已深沉，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陆七修终于躺下休息，但他的神经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警觉。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永远为意外做好准备。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的种种经历，要不要在见到师尊时报告？如果报告，又该报告到什么程度？
"算了，顺其自然吧。"他最终决定，"师尊那种层次的人物，恐怕早就洞察一切。与其刻意表现，不如保持本心。"
卯时未到，陆七修就已经醒来。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清晨的灵气比夜间更加活跃，那些若隐若现的灵力丝线也变得更加清晰。
特别是东方，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灵力正在慢慢凝聚。陆七修注意到，院中的药圃里，那些灵草的叶片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东方。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凝霜峰的布局，是为了配合晨曦灵气。"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了《青玄心诀》中的一句话："晨曦东来，万物向荣。"看来这不仅仅是形容，而是修炼的关键之一。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清脆的钟声。这是早课的预备信号。陆七修立即起身，迅速整理好衣物。他特意检查了衣襟上的符文，确保一切妥当。
刚走出院门，就看见林墨已经等在那里。
"师弟好早。"林墨笑道，"我本来是来提醒你的，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陆七修谦逊地回答："惭愧，只是习惯早起罢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林墨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试探陆七修的情况："昨晚休息得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很好。"陆七修回答得不咸不淡，"就是偶尔能听到一些脚步声，想必是执事弟子在巡查。"
林墨闻言露出赞许的神色："观察得很仔细。不过......"他压低声音，"以后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陆七修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好，说得太明白反而不美。他对林墨的这个提醒暗自感激，这说明对方是真心想帮他。
来到凝霜殿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和晚课不同，早课时的站位似乎更加讲究。每个人都在寻找着特定的位置，形成了某种奇特的图案。
"跟我来。"林墨带着陆七修来到一个位置，"新人的位置在这里。这个位置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胜在稳定，不会受到太多干扰。"
陆七修默默记下这个位置，同时观察着周围。他发现这里确实如林墨所说，虽然不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但却很少有人经过，适合安心修炼。
很快，峰主出现在高台上。和晚课不同，早课的内容是《青玄导气诀》，这是一套专门配合晨曦灵气的功法。
随着诵读声响起，陆七修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得活跃起来。那些平时难以察觉的灵力丝线开始有规律地波动，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灵力漩涡。
"原来如此......"他暗自思索，"早课不仅仅是修炼，更是在激活整个山峰的阵法系统。"
想通这一点，他立即调整了自已的修炼方式。不再一味追求吸收灵气，而是试图配合这种整体的灵力运转。
这个改变立即收到了效果。他感觉自已仿佛变成了一个节点，既能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灵气，又能将其导入特定的方向。这种感觉既新奇又玄妙。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抬头望去，正好看到高台上的峰主似乎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