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见天日
楚魅儿的泪水还在滚落，但她的笑容却愈发灿烂。突破筑基大圆满后的灵力波动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灵光中，越发显得不似凡尘中人。
"玄哥哥，你摸摸看。"她抓起林玄无力的手，按在自已的身上，"感受到了吗？我的灵力比之前强大了好多倍。"
林玄确实能感受到她体内奔涌的灵力。与五年前那个连练气三层都无法突破的女孩相比，现在的楚魅儿简直判若两人。这种进境，在整个青云宗的历史上都堪称奇迹。
"魅儿，你已经够强了。"林玄轻声说道，"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楚魅儿的动作顿住了。她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玄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林玄当然记得。那是在他们十岁那年，楚魅儿刚刚被他从血案现场救出来不久。那时的她整日噩梦缠身，经常半夜尖叫着惊醒。
"我记得。"林玄叹息道，"我们约定要一起修仙，永不分离。"
"对，永不分离。"楚魅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所以玄哥哥，你哪里都不能去。没有我，你活不了的。"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血红色的丹药。"这是我特意让执事长老帮我炼制的'血魂丹'。服下它，你体内的灵力就能恢复了。"
林玄看着那枚散发着血腥气息的丹药，心中一沉。这种丹药他再熟悉不过，每次双修后楚魅儿都会给他服用，以恢复灵力。但这种丹药有一个可怕的副作用——会让服用者对炼制者产生一种诡异的依赖。
"不必了。"林玄别过头，"我宁愿灵力枯竭。"
"玄哥哥还是这么倔。"楚魅儿轻笑一声，手指突然掐住林玄的下颌，"但你觉得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吗？"
她强行掰开林玄的嘴，将丹药送了进去。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确保丹药被完全吞下。
"乖，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她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玄哥哥要理解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
很快，一股温热的感觉从丹田处升起。林玄能感觉到枯竭的经脉正在被温和的力量充盈。但与此同时，一种对楚魅儿的渴望也在心底悄然滋长。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楚魅儿轻抚着他的脸颊，"如果这世界不是弱肉强食，如果我能有更好的天赋，我也不想囚禁玄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被铁链束缚的样子，我都恨不得立刻放了你。可是我不能...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能功亏一篑。"
林玄闭上眼睛，不愿去看她脸上真实的痛苦。这就是最讽刺的地方——楚魅儿是真的爱他，却又在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他。
"等我到了金丹期..."楚魅儿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就带你离开青云宗，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到时候，我们就能像小时候说好的那样，一起修仙。"
林玄没有回答。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太多次。但他知道，楚魅儿永远不会放手。她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她修行路上的心魔。
"时候不早了。"楚魅儿站起身，整理好衣衫，"我要去闭关巩固境界。玄哥哥好好休息，等我出关就来看你。"
她俯身在林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烛光随着她的脚步摇曳，在墙上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
当石门再次关闭时，密室重新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林玄感受着体内血魂丹的药力渐渐平复。五年的囚禁生活让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昏暗。他能从细微的光线变化判断时间，从脚步声分辨来人，甚至能从空气中的灵力波动预感楚魅儿什么时候会来访。
又过了七天。
当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林玄察觉到了不同。楚魅儿的气息比往日更加凌厉，显然闭关已经有了成效。
石门被推开，这次不只有烛光。一缕阳光顺着门缝溜了进来，刺得林玄微微眯起了眼。
"玄哥哥，想不想出去走走？"楚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我已经说服了执事长老，让我带你去后山疗养。"
林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五年来，这是楚魅儿第一次提出要带他离开密室。
"当然，你别想着逃跑。"她笑吟吟地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这是禁灵玉，只要你不听话，体内的血魂丹就会发作。"
她走上前，手指轻抚过林玄手腕上的铁链。伴随着一道灵光闪过，沉重的锁链应声而开。
"站得起来吗？"她扶住林玄的手臂。五年的囚禁让他的肌肉有些萎缩，但修士的体魄远超常人，稍作调息后便能行动自如。
阳光很好，后山的药园里百花争艳。林玄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自由让他心潮澎湃。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对劲——整个后山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申请了三天的独享时间。"楚魅儿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挽着林玄的手，在药园中漫步。"这些都是我种的。"她指着一片片灵药，"每一株都是为玄哥哥准备的。这是'养魂草'，可以安神养魄。那边的'通脉花'能软化经脉......"
林玄沉默地听着。这些年来，楚魅儿确实在用她扭曲的方式"照顾"着他。但这种关心，反而让他感到更加痛苦。
"对了，玄哥哥。"楚魅儿突然停下脚步，"过几天宗门有个大比，掌门说如果我能拿到前三，就破例让我提前参加金丹考核。"
林玄的心猛地一沉。他太了解楚魅儿了，她说这话的意思是——
"所以......"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三天，要好好配合我哦。我们要抓紧时间双修，争取在大比前再提升一些修为。"
她说着，拉着林玄向药园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一座隐蔽的木屋。
"这是我专门准备的。"推开木屋的门，楚魅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比起阴冷的密室，这里应该更舒服吧？"
屋内陈设简单但精致。一张雕花木床，几案上摆着灵果点心，角落里还有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药浴。
"先沐浴吧。"楚魅儿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清灵露'，可以洗去这些年在密室积累的浊气。"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林玄忽然开口："魅儿，你就真的不怕我恨你吗？"
楚魅儿的动作顿了顿。她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玄哥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灵兔吗？"
林玄当然记得。那是他们在山里救下的一只受伤的灵兔，养了整整三年。
"它那么依赖我们，那么信任我们。"楚魅儿的声音变得阴冷，"可最后不还是乖乖地让我取了它的内丹吗？"
她走上前，纤细的手指抚上林玄的脸颊："玄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感情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是实力。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只要我有实力，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林玄看着她眼中的疯狂，心中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早已在仇恨与执念中迷失了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