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梦中的呓语

苏映月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窗外的月光照进实验室,给仪器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她又在工作台前睡着了。

手机显示凌晨三点。杰森发来一条消息:"苏格兰的情况不太好。有两个实验体出现严重排异反应。"

她揉揉眼睛,快速回复:"继续观察。记录所有数据变化。"

实验已经持续一周了。在她的建议下,研究所停止了所有药物注射,让实验体自然恢复。但效果并不理想。有人开始出现不良反应,有人则陷入昏迷。

"要不要暂停?"玛格丽特曾经问过。

但她知道不能停。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验证Catherine理论的关键。如果成功,将彻底改变基因研究的方向;如果失败......

她不敢想下去。起身给自已倒了杯咖啡,继续分析数据。刚打开电脑,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该休息了。"玛格丽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教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实验室。

"再等等。"她说,"这组数据很重要。"

"你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觉了。"

"Catherine当年也是这样。"

"但她也会休息。"玛格丽特说,"而且......"

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是杰森。

"不好了!"他的声音很急促,"3号实验体情况恶化,生命体征极不稳定!"

"具体症状?"

"DNA链断裂加剧,细胞坏死速度超过自愈能力。"他说,"医生建议立即注射稳定剂。"

苏映月咬着嘴唇:"不行。再等等。"

"可是......"

"相信我。"她说,"Catherine的笔记里提到过,自愈反应有一个临界点。熬过去就好了。"

挂掉电话,她立即调出相关数据。各项指标确实不太乐观,但某些基因片段显示出积极的变化。

"让我帮你。"玛格丽特说。

两人开始紧张工作。数据分析、样本对比、方案推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杰森又打来电话。

"情况有好转!"他说,"自愈基因开始大规模激活,细胞活性明显提升!"

苏映月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其他人呢?"

"也在好转。似乎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放下电话,她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夜的煎熬终于得到回报。

"你也该休息了。"玛格丽特说。

她摇摇头,继续工作。但眼前的数据开始变得模糊,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她又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那个雨夜。Catherine站在湖边,背对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她问。

Catherine转过身,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因为真相就在你体内。只要你愿意相信......"

话音未落,梦境破碎。她再次惊醒,发现天已经大亮。玛格丽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桌上留着一份三明治。

揉揉酸痛的脖子,她打开电脑查看最新数据。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抱歉打扰。"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我是5号实验体,莉莉。"

苏映月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其他实验体。

"杰森说你在这里。"莉莉说,"我想当面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们可能......"

"不用谢。"她打断对方,"这是Catherine的理论,我只是验证它。"

"但你给了我们希望。"莉莉说,"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已是个正常人,而不是实验品。"

苏映月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眼神里带着对生命的渴望。就像曾经的自已。

"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她说,"恢复得很好。"

"是的。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比以前好多了。"莉莉说,"其他人也是。我们终于可以不用依赖药物了。"

"但还需要继续观察。"

"我知道。"她笑了笑,"所以我想留下来帮忙。我的专业是生物化学,也许能派上用场。"

苏映月思考片刻:"好。明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工作。"

送走莉莉,她重新投入工作。但没过多久,眩晕感又来了。这次比之前更强烈。

"你需要休息。"玛格丽特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而且......"

她递过一份化验单:"你自已的情况也不太好。"

苏映月接过报告。各项指标确实不太理想,基因突变似乎进入了关键期。

"也许是时候......"玛格丽特欲言又止。

"不。"她摇头,"还不是时候。"

口袋里的两支药剂微微发烫。Catherine的选择就在眼前,但她还没准备好。

"至少把信打开看看。"老教授说。

她沉默了。那封Catherine留给她的信还锁在抽屉里,等待着被拆开。

"等这些实验告一段落。"她说,"现在不行。"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节奏,就像Catherine说的那样。

窗外的伦敦阴雨连绵。这座城市仿佛永远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就像笼罩在她心头的迷雾。答案就在某个角落,等待着被发现。

但现在,她只想专注于眼前的工作。陪伴那些和自已有着相同命运的实验体,走出基因改造的阴影。这是Catherine未完成的事业,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

困意再次袭来。这次她没有抗拒,任由自已沉入梦乡。也许在梦里,能再次见到Catherine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