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看了一眼门,余光瞥见了洗手台上的符,但小纸人不在。
这是谈判成功了?
这鬼还挺听话。
江雁回握着符,再次推开洗漱间的门。
门一开,一眼就看到神色焦急的郁慕白。
“没事吧。”
江雁回摇头,“没事。”
“吓死我了。”郁慕白扑过去抱住人。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洗漱。”
他明知那个女鬼今晚可能会来找他,怎么能先睡放江雁回一个人呢。
要不是小纸人在他脸上蹦哒,他可能都没醒。
江雁回回抱住他,亲亲他的额头,“没事的,她没有欺负我。”
“你怎么出来的?”郁慕白抬头询问。
江雁回:“我跟她说她抓我没用,得找你,说你找不到我,你就会把她放进油锅里炸。”
“就这么一吓,她就把我放出来了。”
郁慕白噗嗤一笑,“活学活用,不错不错。”
“虽然我们阿回没有对付鬼的本事,但吓唬鬼还是有一手的。”
郁慕白轻轻捏着他的鼻子夸奖着。
“以后就这样,它欺负你,你就把我搬出来,实在不行就把我炎叔的名头说出来,一些懂事的都会放人。”
“好,听你的。”江雁回贴贴郁慕白的脸颊,“那……那个鬼怎么办……”
“她应该有事跟我说,我们一起听听吧。”
郁慕白牵着他的手回到房间,在床边坐下。
拉开窗帘,看着屋檐下捏着裙摆的女鬼,“进来吧,外面冷,屋里说。”
屋里开着热乎乎的暖气,女鬼胆怯的进来,拘束的站在角落。
“可知道生辰八字?”
女鬼想了想,道:“我只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也可以,说吧。”
“三月十三,属鸡,死的时候22,现在24。”
郁慕白拿出罗盘,龟壳,铜钱,推算了一下,最后拿出三炷香点上。
香烟缓缓飘动,呈一条丝带飘向女鬼。
“给你吃点儿香补补,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
香烟钻进女鬼身体,女鬼只感觉平时没有感觉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就像被泡在了热水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大概持续了一分钟,这种感觉达到了平衡点,女鬼睁开眼,低头看手,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变化不少。
“多谢大师。”
女鬼真诚向郁慕白道谢。
“不客气,我只是想听你的故事。”简言之,想听八卦了。
女鬼思考片刻,跪在地上,“求大师帮我申冤。”
郁慕白轻抬手,一个小纸人扶起女鬼的手,示意她起身。
“坐着说就行,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没到过年,我可没红包给你。”
江雁回笑了,靠在他肩膀上,这小嘴叭叭的。
女鬼在椅子上坐下。
“我叫卫锦绣,从小住在深山里,没有出过山。”
“十八岁那年,家里为我举办了礼,我也获得了一次离开大山的机会。”
“那一次,我见到了一个与家里截然不同的世界。”
“汽车,电脑,电视,各种美食,漂亮的服饰,甚至晚上还能在大街上走动,我被迷住了。”
“就那一次,我体验了前所未有的东西,再回到家,我觉得那里很古板,不如外界好玩儿热闹,我动了再次出山的念头,甚至还想不再回去。”
“可我父亲不允许,因为我的姐姐,她离开了大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他不允许我再离开。”
“等等。”江雁回坐首身体,“你的姐姐离开大山就再也没有回去?”
卫锦绣点头,“是,按年龄算,她现在应该西十七岁。”
江雁回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你姐姐……是不是叫锦书?”
卫锦绣眼眸一亮,“你怎么知道?”
“你认识我姐姐?”
郁慕白:“不仅认识,还有关系。”
“他是你姐姐的儿子。”
卫锦绣眼眸越瞪越大,“我姐姐的儿子?”
“天啊,这么有缘分吗?”
“哎哟哟,快让小姨看看。”
卫锦绣冲上前想要捧住江雁回的脸,却一下从他脸上穿过去。
“啊,我忘了,我己经死了。”
卫锦绣脸上满是失落,因为她摸不到江雁回。
这可是姐姐的儿子。
“我没见过我姐姐,我出生时她就不在家了。”
“族里人都说,是因为我姐姐卫锦书不听话被卫家舍弃了,所以父亲母亲才又生下了我,可我同样没听他们的话。”
“我很后悔。”
卫锦绣捂着脸崩溃大哭。
江雁回被突然的信息打的头晕眼花,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此刻听到卫锦绣的哭泣声,想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哭了,故事还没讲完。”郁慕白打断她的哭泣声。
卫锦绣呆愣抬头,瞥见郁慕白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眸,心神震动,立刻乖乖坐在椅子上继续讲故事。
“我二十岁那年从家里偷跑出来,但我什么都没有,幸好遇到一位漂亮姐姐收留,让我在她的花店上班,久而久之,我彻底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在花店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富二代,他带我游山玩水,给我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
“首到那天,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得体的富家千金找到我,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他消遣的玩意儿。”
卫锦绣的回忆渐渐放大……
“你就是卫锦绣?”
卫锦绣搬着花,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个漂亮的女人踩着小高跟,挎着高定包站在不远处。
“我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啧啧,还以为叶枫找了个什么小情人养着,原来是这么个小玩意儿。”
“你好,我叫高禾,叶枫的未婚妻。”
两句话,说的卫锦绣面色发白。
“这位小姐,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买花的话,那就请你离开。”
高禾上前两步,“那就把你们这儿的玫瑰花给我包一份,要九朵,我拿回去送给叶枫,今天是我俩的纪念日。”
高高在上的炫耀姿态让卫锦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我这就去包,请您稍等。”
拿了花,高禾转身要走时,又顿住脚,“我们下个月结婚,你记得来哟。”
卫锦绣脸色发白,整个人像破碎的玻璃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