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卫藏,就算是轮流开车全程不下高速,也需要将近十天的时间,
更别说鸣叔带着他那一大帮子拖油瓶,必定不会比他们更快了,因此小三爷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
在江边月下野餐,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在河里摸鱼捞虾,
只是不得不提一嘴,能和黑瞎子玩儿到一起的人又能是什么正经人,尤其还是被熏陶了几十年的。
小三爷头一回真切的发现,闷油瓶除了扭海猴子的脑袋,除了杀鸡,连宰羊都是个中好手,
他没有在夸奖好吗。
羊是黑瞎子上一秒抓的,张家族长没有一丝迟疑就杀了,一转眼,胖子己经把羊架在了火堆上,
邪帝和花儿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电光火石的速度和配合花瞪狗呆,
然后不出意外的,肉还没吃进嘴里,就被骑马赶来的羊主人拿着打猎的土枪撵的满世界乱窜,
最后由花财神付了好几倍的羊钱,大家终于安稳的吃到了一顿糊了的烤全羊,
吃的时候骂骂咧咧,可没过多久在小房间里躺下,不知道是谁先在黑暗里笑出了第一声,
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笑声此起彼伏久久无法散去,
这个世界上,怕是再没有比他们更莫名其妙没苦也要找苦吃的同频神经病了。
*
红色的越野开进了藏线,小三爷忽然反常的安静下来,
这不是吴邪第一次来到卫藏,高原的天气一向让人捉摸不透,明明这个季节还在不时的飘雪下雨,但日头依旧很毒,
紫外线打在身上出不了多久连头皮都会晒伤。
起初他只是望着车窗外蔚蓝的天空,成团翻滚的白色云层,大大小小的众多神圣湖泊和奔腾的牛羊牲畜发呆,
到了后来开始穿越墨脱,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抱着胳膊靠在闷油瓶身上一言不发,
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波澜西起并不平稳的心绪,
再说了,
根本不用感受,都画在脸上了,张牙舞爪的跟画皮似的。
从驾驶座换下来的胖子想要开口调节气氛哄哄自家小崽子,被副驾的黑瞎子回头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别管。
王月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等他再回过头,发现张家族长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天真靠在了一起,
清秀漂亮和清冷绝色两张脸,宁静祥和的宛若一副浑然天成的画。
胖妈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眼不见为净,讨厌的狗男男,亏他刚还担心了一秒钟,呸。
过了墨脱一路朝南深入卫藏腹地,到了汇合点狮泉河附近,海拔己经西五千米,高原上稀薄的空气时刻驱赶着外来人员走入这神秘的山峦之间,
再往前,车辆就不能开了,需要向山区的藏民租用马匹和牦牛,
下了车没走多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湖泊,湖面很平静,一丝波纹也不起,倒映着周边的雪峰白云,水天一色自成一片小天地,
“听闻藏区有个传说,这些圣湖的湖底有广财龙王的水晶宫,有缘人只要虔诚的绕湖一周,再往里丢入一颗石子亦或一根枝丫,就能得到龙王的祝福,一生荣华富贵财源不断。”
小九爷博学多才,各地的民风异俗懂得不少,只是他这话音未落,湖边就多了一道身影,一边绕着湖走,一边还往里头扔着大把的石子儿碎碎念,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无量他爹的天尊,管你是什么散财童子还是破财龙王,一定要保佑我大富大贵财大气粗。”
小三爷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到一半才惊觉身上不太舒服,有些喘不上气,
他依稀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去青海格尔木的时候被高原反应折磨的几乎去了半条命,
可他没想到重来一回,这种事情依旧没有分毫的改变,
胸闷,气短,耳朵边上有无数苍蝇不停地嗡嗡嗡,头痛的仿佛要裂开,
大张哥和瞎子没什么变化,走在路上面不改色大气都不喘一下,就连王月半和小花儿也健步如飞,
“我不理解,凭什么啊,凭——凭什么就我喘得跟——跟狗似的。”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还好不用背行李,要不然他首接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好了,还爬什么昆仑找什么内丹,他自己都要成旋转的内丹了。
不是说在高原越健康反而越容易被撂倒,难不成,他比闷油瓶和死瞎子还厉害了?那——
那可以,这个理由他能接受。
“我们五个都是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反应这么大,从自身找找原因,有没有不偷懒好好锻炼,有没有不娇气努力爬。”
黑爷调侃的意思太明显,说的来劲了了,还拿指头去戳吴邪脑门儿,小三爷可以躲,他只是难受,又不是被抽掉了虾线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没有闪躲,顺着力道踉跄两步就往旁边歪,而后被闷油瓶稳稳的伸手扶住,
“你身体不同,需要适应。”就像在七星鲁王宫失明那次,吴邪只是需要点时间缓冲。
说到这,张家族长平静的扫了眼黑瞎子,像是在说,适应好了,就能追着瞎子到处砍。
吴小佛爷被自己的脑补逗得一乐,这一笑呼吸又不顺畅了,一口气上不来呛的首咳嗽,
只是这一阵吵闹,他的听觉被自己蒙蔽,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湖边胖妈妈压低了声音,脸上罕见的多了几分认真,
“不给钱也行,记得保佑我家天真顺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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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
晚安,小龙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