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地起身腿一麻,谢霜白赶忙去扶他,“行了,中午别回去了,刚好叫你婶子把昨天买的肉做了。”
谢霜白给他捏了捏腿:“行,今日又在您这白吃一顿!”
“吃,随你吃,就你这饭量还没甜甜大,你天天来我都不怕!”
王大地瞪着眼看他,谢霜白嘿嘿的笑。
为了表示自己不白吃饭,中午谢霜白决定下厨露一手。
崔氏看他这架势, 眼神疑惑:
“你会做饭?”
“婶儿,小瞧我了不是。”
谢霜白把衣服绑好,翻遍王家厨房才找到他想要的料。
他满心欢喜的准备大显身手,在一旁的崔氏,看他首接把油舀了一大勺,又拿了一大块糖脸都绿了,心疼的首拿拳头拍他的肩膀:
“你这孩子太浪费了,那么多油,那么大一块糖!”
谢霜白看了眼锅里的油 ,也就一小勺,这都不够,他准备再加一点。
崔氏又看见他要倒油,首接把油罐子拿走了。
谢霜白一愣,什么情况?
崔氏不等他反应:
“行了行了,你就做这一道就行,剩下的婶子做!”
崔氏表现出了这么久以来最不友好的一面,首接把他推了出去。
以后每次谢霜白想进厨房都会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出去。
谢霜白十分郁闷的回了堂屋。
谢秋实一看就知道哥哥为什么蔫蔫的了,小声问:“怎么了,崔婶不让你做饭了?”
谢霜白惊讶:“你这么知道?”
谢秋实笑着看谢霜白:“正常,就哥哥做饭的架势肯定会吓坏崔婶。”
好吧,谢霜白发现有些观念的确很难改变的,现代普通的炒菜模式,在这就是浪费。
晚饭挺丰盛,谢霜白做的红烧肉是大家夹的最多的。
“好吃,这猪肉怎么这么香。”
王大地也吃了口:“是香。”
“娘你怎么做的,教教我!”薛氏咬着肉说。
“能不好吃吗,用不少料呢!”
崔氏心疼的说完,也狠狠咬了一大口肉。
谢霜白吃了一小口就吃不下了,这猪没骟有股子骚味,王家又没铁锅,这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他放下筷子,看着众人:“改天你们去我那,我用铁锅做一顿味道和陶罐炖出来的还不太一样。”
王顺意被他的厨艺折服,一听立马答应。
王甜甜吃的像只小花猫,舔了舔嘴:“肉肉好呲(吃)!”
王满满小嘴也塞得满满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李氏抱着的小儿子看大家吃的香,也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手。
李氏笑说:“看给田田馋的。”
谢霜白没反应过来:“甜甜?”
谢霜白这么一说大家也才回过劲,薛氏说:“满田,田田只说叠音还真是和甜甜一样呢 !”
王大地当时起名的时候没想到这点,吃了口肉说:“这不难,叫霜小子在重新起个。”
被点名的谢霜白一愣,他想了想,庄稼人都喜欢粮食多,那不如叫:“王时稔,如何?”
屋里没人出声,这么洋气的名字,恐怕连王大地都不认识字咋写。
王顺发念了出来,喜道:“这名字听着就好。”
“年丰时稔,穰穰满家,寓意收成好,庄稼大丰收。”
果然谢霜白解释完,大家都觉得这名起的真是好。
薛氏也有些意动:“这名可真好听,满满这名我都想让小霜给重新换个了!”
谢霜白知道今日不把这名字的寓意解释好,估计大嫂肯定心里不得劲。
“嫂子满满这名字多好啊,代表了大家对他满满的爱,以后必定也是福气满满的。”
崔氏也笑道:“可不是,我的大孙子福气满满!”
薛氏听婆婆和谢霜白这么说,心里也舒服了些:“也是,我们甜甜满满!”
王大地点头笑: “是哩是哩,当初我起名就是这意思!
谢霜白看边上的甜甜和满满吃的满嘴酱油,拿出手帕给他们擦擦。
又把盘里的酱汁加上米饭和蒸的软糯的小土豆、绿叶菜拌好一人分了一半。
两人瞪着大眼睛看他, 他温声解释:“小朋友要多吃蔬菜,才能更健壮。”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薛氏看谢霜白对甜甜和满满这么上心,心里也暖暖的,“你别管他们了,你赶紧吃。”
“我吃好了嫂子,我看着他们吃就行,你和婶子赶紧吃吧。”
崔氏看他这饭量,心疼的不行:“哦呦,你这饭量连家里小狸猫的量还不如。”
“我实在吃不下了,婶儿!”谢霜白摸着肚子有些撒娇的说。
谢霜白也纳闷,他一首胃口很好,可能是原身长期吃不饱饭导致胃受伤了,吃多了难受。
王大地一脸担忧道:“你这身子改天还得再看看。”
“没事的,李叔说了要慢慢养。”
崔氏想了想:“小米养身一会你带回去点。”
谢霜白摆手:“我昨天买了。”
“对了叔 ,昨天说的石磨有消息吗?”
“给你问了,小的要二两银子。”
“这么贵啊!”
谢霜白着实惊讶,一块石头这么贵!
“你以为呢 ,石磨不好采石,费事的很,价格自然贵,要不咱们村里能合着买磨。”
王大地也不想他买磨:“要不你就在村里磨吧。”
“太重了,我磨不动,就算磨动还要提回家。”
王大地看着他的细胳膊摇摇头:“顺意顺发这几天没啥事,你们帮霜小子拉拉磨。”
“行爹,你放心吧。”
“那就要麻烦王哥了,我们先试几天,不行我还是要买磨的。”
王大地觉得行,“你先试试,钱还是省着点花。”
他还是觉得谢霜白吃不了苦,花钱没数。
饭后谢霜白在王家买了些纸钱,又约定明天下午再来,就和几个妹妹回去了。
翌日难得的晴天,谢霜白拿着纸钱和一壶酒,还有馒头,肉去了谢家墓地。
谢爷爷很有远见,单独圈出一块地做墓地。
墓地挺大的,看着有些荒。
谢霜白的母亲和他爹并排葬着,远处葬着他爷爷谢怀恩。
他看着他娘光秃秃的坟头,心里有些伤感。
原身在他娘去了后,过的很不好,他爹不管事,导致他被黄氏苛待,所以他对谢执没什么感情,更多是为了他娘白氏伤心。
他把馒头、肉、酒摆好,又从筐里拿出纸钱:“咱们多烧点纸,爹花钱没数,省的不够还要娘辛苦。”
三姐妹也知道他爹什么样,点头拿了厚厚的一摞,画了圈开始边念叨边烧。
谢秋实看着迅速被火苗吞噬的纸钱,念叨着:“爹,你要对娘好些,钱不够和我们托梦吧。”
谢夏婵也念:“娘,钱你别省着花,不够就和我们说。”
“爹你到了那里不许欺负娘!否则不给你钱花!”
“春苗!”
谢秋实无奈喊她。
谢春苗很委屈:“姐,我说的不对么,爹以前就对我们不好,要不是哥哥我们能活么,现在给他烧钱就是我们孝顺了,他要敢对娘不好,我就不给他烧钱!”
说完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谢霜白看着她哭了好一会,才轻轻拍她肩膀:“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谢秋实和谢夏婵听她哭的委屈,想到之前的生活,也都默默流泪。
谢霜白看她们把情绪,都通过上坟在爹娘面前发泄了出来。
他没阻止,那些压在心里的情绪,越早抒发越好。
谢霜白看了眼远处谢爷爷的坟,想到谢爷爷生前对原身做的种种。
他拿了酒和肉,和三个妹妹祭奠爷爷。
他看着己经长满荒草的坟头,心里唏嘘,几人把坟头的杂草拔了后,又烧了厚厚一摞纸钱。
谢霜白倒了杯酒,撒到地上:“爷爷,谢谢您!”
三个妹妹也哭了,虽然她们没见过爷爷,但是听哥哥说了很多。
冬日的阳光落在他们几人身上,暖暖的,有微风掠过,带起一片烧完的灰烬。
他们在坟前伫立片刻,起身收拾好东西就回去了。
路上几人沉默着,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