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另一种方式
江渝一脸目瞪口呆地盯着砚尘。
砚尘面带微笑，开始静静地阐述理由。
“不，您一开始就说过吧。如果有拿着枪的玩家，为什么只杀了虞哲凯先生呢。现在，我想江渝先生您也承认了，很可能存在一个拿着枪的玩家。这样一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现在有一个拿着枪并且还在瞄准我们的人。简单来说，那个人只袭击虞哲凯先生是因为他很谨慎。他大概是害怕被其他拥有咒语的玩家反杀吧。那么，接下来被瞄准的很可能就是那些单独行动、容易成为目标的玩家。所以，我想现在和江渝先生您建立合作关系，以此来牵制那个拿枪的玩家。”
“我拒绝。”江渝的视线回到子弹上，几乎是光速般迅速地给出了回答。
虽然砚尘没指望他会马上答应，但没想到他连考虑一下的余地都不给就首接拒绝了，这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砚尘本以为如果对方提出一些条件，他可以进行对自己有利的谈判。
事到如今，他不禁觉得，对自己和对方来说，他们俩的性格可能是最不合的吧。
然而，总不能就这么说一句 “好吧，这样啊” 就结束对话。
砚尘微微收起笑容，轻轻地抚摸着念珠。
“那太遗憾了。不过，对己经有伙伴的江渝先生来说，可能确实是弊大于利，这也没办法呢。只是，我觉得江渝先生您误解了我的提议，所以请让我稍微补充说明一下。”
“组队这种事，没什么可误解的。至少我不信任你。老实说，在这儿的人里我最警惕的就是你。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打算和你这样的人一起行动，更不可能和你互相分享咒语。”
这完全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一首被这样警惕着，砚尘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讨厌了。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回答。虽然有所预料，但看起来对方还是有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砚尘稍微和江渝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用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条线示意。
“很遗憾，我理解您对我的过度警惕。所以，我也没指望能像您和林婉小姐那样成为纯粹的伙伴。我只是希望能建立一种小小的合作关系，让我们不那么容易被拿着枪的玩家盯上。”
或许是对砚尘的话产生了兴趣，江渝终于把注意力从子弹上移开了。砚尘感到一丝满足，接着缓缓地说道：“首先第一点。我想江渝先生您也能理解，我不是那个杀了虞哲凯先生的持枪玩家。如果我有枪，我是不会做出像是暴露枪存在这样的事的。”
江渝虽然还是一脸警惕，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 确实，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也可以认为你是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摆脱嫌疑，但显然对一个有枪的人来说，保持沉默才是更有利的做法。”
“感谢您能理解。那么第二点。我想这一点您也会认同，我和您交谈的对象明显不同。这可能是性格问题吧，像我比较亲近地交谈过的禹城先生等人，应该是江渝先生您不喜欢的人。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提议的合作关系，是指我们俩因为交谈对象不同，所以互相补充各自接触到的玩家的信息。”
说完后，砚尘轻轻地摸了摸念珠。
江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刚才的提议，他就站在砚尘面前，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虽说在游戏里暴力是被禁止的，但在自己警惕的人面前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也真是够大胆的。
虽然彼此都一样，但砚尘完全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江渝说他警惕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又好像不怎么担心会被自己杀掉。
砚尘有点思考累了，就暂时关闭了自己的思维开关，进入了一种在患者面前只是默默冥想时的状态。
砚尘自己并不知道，但据他的朋友说，他这种状态最有神秘感。
一个停止思考的男人和一个持续思考的男人，在静谧中度过了一段时间。
打破这片宁静空间的，当然是那个持续思考的男人。
江渝突然睁开眼睛，抛出了一个疑问：
“如果只是你说的那种合作关系，我接受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我不明白这和不那么容易被拿着枪的玩家盯上有什么联系。如果我和你分享信息的事被发现了，实际上没有其他伙伴的你，不仅会被拿枪的玩家盯上，还会首先被其他玩家盯上。老实说，对你来说风险更大。在这种合作中，你真正的好处是什么呢？”
砚尘一边让刚才停止思考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一边呆呆地开口说道：“江渝先生您还真是有意思呢。明明知道我绝对不会给出真正的答案，还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好吧。如果以反正你不会相信为前提来回答的话…… 因为如果别人知道我和您组队了，任何一个玩家都会害怕，然后会尽量避开我们。大概就是这样吧。”
一番交流结束后，砚尘与江渝分开，离开了 5号室，朝着主要场所走去。
此时己经过了八点，他想着去大厅吃个早餐。
住宿区依旧被寂静所笼罩。听不到任何说话声，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栋馆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任由自己被 “只有自己被留在这栋馆里” 的妄想占据思绪时，砚尘走出住宿区，踏入了联络通道。联络通道里也没有人，通往主要场所的道路畅通无阻。
砚尘一边看着透过玻璃隐约可见的外面景色，一边缓缓地向前走着。与馆内凄惨又阴郁的世界不同，外面是一片充满生命力的景象，树木郁郁葱葱，小鸟在温暖的阳光中，一个清凉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真想快点从这个地狱里逃出去啊。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在通道中间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向天祈祷。但很快他就停止了祈祷，继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