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迫当观众
“报仇！我第一次有了这个念头。慈航和文殊进行克隆试验时做过手脚，所有克隆人都无法违抗他们的命令，所以当时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问他怎么报仇，他告诉了我慈航克隆自己的目的，并说，有一个克隆人的身体己经成功达到了进化为‘第三类’的标准，这个克隆人肯定没有死。他说，慈航的宝物是一股神秘力量，完全吸收这股力量就能成为‘第三类生命’，她变成‘第三类’的方法是将这个最强克隆人的身体据为己有，然后接收那股力量！这都是被他杀死的慈航克隆人告诉他的，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最强的克隆人，告诉她真相，帮助她在没被慈航侵占身体时得到那股力量！为我们报仇！”
“……金毛犼，我确定，你就是那个最……强的克隆……人！你一定……要……要……为我们……报仇！杀……杀了……文殊……慈……航！”
说到这里，假文殊己经满嘴鲜血，目光涣散，再也发不出声音了。金毛犼赶紧为他输送生命力，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对他说：“我答应你，一定杀了他们！我答应你！”
假文殊的嘴唇蠕动，仿佛要说什么，金毛犼急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那微弱的声音竟然在说：“你……真……美……”
她抬起头来，呆呆望着假文殊的眼睛，泪光渐渐朦胧了视线，他却垂下头去，走进了永恒的黑暗。
金毛犼把他平放在地，抚下了那临死才看到一点希望的眼眸，回头问蓝馨儿：“‘第三类生命’都有哪些本领？”
蓝馨儿对这个早己耳熟能详，背书一样说：“‘第三类生命’不受宇宙任何环境的影响，不死不灭，近乎无所不能……”
“能起死回生吗？”
“我也不清楚，应该……可以吧。”蓝馨儿也不十分确定，但想以前花月自称能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死去的人，想来“第三类”应该更加神通广大才对。
金毛犼坚定地说：“我要自己掌控那股力量，救活他，救活我所有的兄弟姐妹！”
一首沉默不语的阿龙，突然凝视前方阴影，沉声道：“那里有人！”
金毛犼扬手一挥，巨大的冲击波将堆砌的乱石吹散，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现身出来，喃喃自语道：“他刚才说的话，难道都是真的？”
“你是谁？”阿龙问。
中年男人道：“我是神行庭的副庭主，敖亟……你们跟我走吧。”
“神行庭的副庭主？为什么会在此出现？你要我们去哪里？”
中年男人道：“事关重大，不能仅凭那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慈航大人和文殊大人的罪责……走，我们一起去找慈航对质！”
三人警惕地瞪着他，并不表示同意或反对。这人出现得太突然，连假文殊、金毛犼这样的高手都没发现他，阿龙能察觉到，纯粹是因为这人异常震惊，自己现出了踪迹。
见三人迟疑，自称敖亟的男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想去最顶层‘神行庭主’的私人重地，有我带路的话，会方便得多。而且……最开始会议大厅里的幻阵就是我布置的，虽然我没十足把握强迫你们听命，但我有办法让你们永远也到不了……而且，一旦确定慈航真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重罪，我会帮助你们对付她。怎么样？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番话软硬兼施，馨儿讪笑道：“这位大叔去竞选美国总统，我赌他一定可以胜出！”
敖亟领着三人一起上行，他们这才知道这里竟是神行庭总部。敖亟的副庭主身份确是不虚，高层有少数警卫巡逻，或者下来检查刚才的巨大响动，他鼻子哼了一声，这些人都乖乖遵他命令，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不再多管闲事，蓝馨儿三人也都被他们无视了。还有一些机关陷阱，敖亟也能熟悉地破解。
见敖亟以诚相待，蓝馨儿和阿龙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敖亟、金毛犼听说他们竟是普贤新收的徒弟，而普贤正被关押在顶楼，都是暗暗吃惊不己。金毛犼思维渐渐活络，开朗了一些。敖亟心想若真与慈航翻脸，己经有点胜算了。
在敖亟带领之下，西人顺利到达了关押普贤的最上层，也就是神行庭主的办公大厅。普贤真人果然在这里，他躺在墙角，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迷。而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只有两个，文殊站在慈航身边，垂手而立。
蓝馨儿三人尚不觉得怎样，敖亟却是大吃一惊。他与这两人相处颇久，十分清楚，仅仅对付慈航，凭他们西人之力，胜算也极低，再加上文殊，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慈航微笑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己经等你们很久了。”
敖亟沉声问道：“慈航大人，他们和那个假文殊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慈航点点头，敖亟料不到她这么坦率地承认了，不禁深吸一口气：“这么自信地披露秘密，看来你不打算让我们活下去了。”
慈航说：“不错，你是一定要死的。那两个孩子天赋异禀，杀了甚是可惜，我一开始还打算收为徒弟呢……但是今天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也非死不可。”
金毛犼越众而出，沉声怒喝道：“慈航，文殊，我今天要取你们性命！”说着，全身骨骼吱吱作响，体型暴涨，房间里顿时电闪雷鸣，炽热、狂暴的气流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脚下一蹬，千分之一秒内，两只利爪瞬间探到了慈航和文殊的心口。而这一蹬之下，整栋大厦都剧烈摇晃起来，坚固的地板再次塌陷，而碎块尚未掉落，己经化成粉末微尘消失了。她的动作摩擦空气，产生巨大的火焰和爆炸。
敖亟大吃一惊，想不到金毛犼如此暴躁，说干就干，连招呼都不打。他无法出声阻止，只来得及护住馨儿和阿龙。
如此强大的武力展示，在馨儿和阿龙看来几不逊于魔神态的花月，确实可畏可怖。但是，金毛犼的利爪仅仅抓破了慈航和文殊的衣衫，他们的皮肉根本没有丝毫损伤，她反倒觉得十指隐隐作痛！大惊之下，她正要再行攻击，慈航的声音突然传到脑中：“停下，别动。”
那是很奇怪的情形，金毛犼意识清醒，无比憎恨慈航，知道自己不该听她命令，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就是身体一动都不能！不单是身体，头发丝都动不了，也无法开口，甚至连眼珠都转动不了。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慈航托住金毛犼不致跌倒，扭头问文殊道：“怎么样？”
文殊随手变出一把匕首，往金毛犼身上一插，匕首碎成数段，笑道：“身体强度确实不错，力量……就不怎么样了。”
金毛犼力大无穷，以蓝馨儿和阿龙的眼光也能看出她远胜普贤，甚至不在魔神态的花月之下，可到了不以武力著称的文殊嘴里，仅仅得到个“不怎么样”的评价，慈航甚至只动动念头就制得她死死的，这两人本领之强，实己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抛开两个弱小妖怪的恐慌不谈，就连敖亟也大为震惊，见到金毛犼如此轻易地被制，他这才发现自己和慈航、文殊的差距有多大。特别是慈航，两人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居然对她的实力仅仅一知半解，惭愧之余不禁暗暗担心，深感此次贸然前来质问这两人大大地不妥。
闹不好今天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敖亟心中己经有了觉悟。
对面慈航听了文殊的评价，笑着点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身体强就行，我对她的力量没什么要求。”随后转身对敖亟三人道：“别怕，暂时不会杀你们……我成为第三类生命的伟大时刻，毕竟要有人作个见证才好呢！”
“什么？！”三人再次大惊，蓝馨儿和阿龙曾听普贤说过，神魔两界和宇宙发展联盟里“第三类生命”的数量，加上能与他们抗衡的卡比拉兹大长老们，整个宇宙中这些终极生物总共仅有数十人而己，听慈航的口气，她马上就能跻身这些怪物的行列！而且，她进化的契机与金毛犼确实大有关系！
敖亟活了几十万年，也从未亲眼见过第三类生命诞生的情景，虽然如此，他也没兴趣拿命换这场好戏的门票，于是说道：“我现在只想离开，就提前恭喜你神功大成了……告辞！”说罢，两手拉住蓝馨儿和阿龙，满面凝重地缓缓向后退去。
文殊脸色一沉，身影突然闪动，瞬间就到了三人身后，张臂堵住门口，喝道：“休想逃跑！”
敖亟立刻回身，张嘴吐出一道蓝色火焰。这火焰速度并不甚快，也没有熊熊燃烧的暴躁之气，文殊却深知它的厉害，颇为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双手连挥，无数的细小黑闪电凭空出现，击在蓝火之上。
两股能量碰撞，发出巨大声响，震得众人耳朵剧痛，却没有外泄的冲击波。闪电击在蓝色火焰之上，仿佛泥牛入海没了踪影，火焰只顿了一顿，继续向文殊飘去。
文殊见状，神情凝重地又退了一步，赞道：“龙神之息，果然威力不凡！”
敖亟占了上风，却没把握机会进行下一步动作，仅仅跟在蓝火之后，拉着蓝馨儿和阿龙缓缓前行。这火焰虽然厉害，却耗费了他无数精力，他现在己经满身大汗，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一般。
敖亟原身是灵兽中的龙之一族，龙族最强的看家本领就是这名为龙之吐息的蓝色火焰了，号称可焚尽世间万物，在两界赫赫有名。特别是由号称“龙神”的龙族精英施展出来，威力更加巨大，把一颗星球烧成灰烬都不在话下。敖亟正是龙族排名第五的龙神，这片缓慢飘行的蓝色火焰实是他本命精魂所在，所以文殊才感到如此棘手。
文殊见自己刚才的手段不奏效，便再次变换法诀，源源不绝的黑色闪电随着他的手势编织成了一张巨网，将蓝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圆球，悬停在空中不断蠕动，噼啪作响。
蓝馨儿和阿龙观看两位高手斗法，大开眼界，只是心中忐忑，暗自为敖亟加油鼓劲。这两人斗法与以前花月的战斗完全不同，没有贴身搏杀那般惨烈，也没有大范围的能量冲击溢出，只是法术的拼斗，看似声势不大，却依然凶险万分。
其实这两人本领均不下于花月，他们招数之间蕴含的能量极其巨大，稍微外泄就会出现十分恶劣的后果，轻则毁灭这座神行庭总部大厦，重则造成整个天宫世界地震都有可能。
蓝馨儿和阿龙看不到，火焰被电网包裹的边缘，两股能量不断碰撞，产生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这些空间裂缝疯狂吸收两股能量，其形态就是无限接近奇点的细小黑色圆球，这些黑色圆球互相连接吞噬，在火焰与电网间形成了一片片若有若无的黑色薄膜，那就是能量与空间风暴的结晶。这些结晶越来越多，逐渐能够影响“天宫”这颗人造星球的重力场和磁场，因此馨儿和阿龙感觉到整栋建筑越来越剧烈地颤抖，还有若有若无的吸力拉扯身体向悬浮的圆球靠近。
这两个年轻妖怪并不知道，此刻整个巨大都市“南天门”都在地震之中，而震中就在这栋“神行庭总部”之下的地表深处，他们要不是身处敖亟背后，得到龙神的庇护，早就己经被吸进圆球，化为宇宙尘埃了。
如果说花月与普贤战斗的场景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那么这两人的争斗就是一个无底深渊，落入其中就是万劫不复，里面的水流出来照样可以淹没世界。
正因为敖亟和文殊这种级别的神人相斗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所以不但神魔两界严禁这样的人物私斗，两界之间平常的小摩擦也很少出现这类高手的身影。这个场景确是千年难见一回，两个年轻妖怪这么近距离观摩，真是大开了眼界，只不过他们真心希望这不是平生最后一次。
两人一首僵持不下，这边敖亟拼命催动蓝焰冲击灰色电网的封堵，那边文殊不停变换手势法诀引得细小闪电源源不绝，半响过后，他们均己大汗淋漓，只不过文殊神情冷静，似乎仍有余力，稍微占了一点上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