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琉璃苑的大门前。
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但气氛却与苏晚逃离时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所有的佣人和保镖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苏晚被两个黑衣人“押”进客厅。
傅斯年就坐在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他己经换下了燕尾服,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胸膛。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回来不久,甚至可能刚刚沐浴过。
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姿态慵懒,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如同寒潭一般,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令人心悸的冰冷和阴鸷。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被押进来的苏晚身上。
从她湿透的、沾满泥泞的衣服,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再到她膝盖和小腿上那些明显的擦伤和血迹。
每扫过一处,他眼中的寒意就加深一分。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墙上古董钟摆发出的单调声响,以及傅斯年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边缘的、规律而令人心悸的声音。
“先生,人带回来了。”黑衣人恭敬地汇报。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退下。
两个黑衣人立刻躬身退到一旁,与其他的保镖融为一体,仿佛两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客厅里只剩下苏晚和傅斯年两人。
苏晚站在客厅中央,浑身冰冷,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地跳动着。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傅斯年的眼睛。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狂风暴雨。
傅斯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苏晚。
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的心尖上,让她呼吸困难。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苏晚被迫迎上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冰冷,比暴怒更加可怕。
“胆子不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听不出喜怒,“敢从我傅斯年的地方两次逃跑,你还是第一个。”
苏晚咬着唇,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告诉我,”傅斯年的手指缓缓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眼神却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谁给你的勇气?”
是那个陆景珩吗?还是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死的弟弟?
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苏晚的心脏。
“不关任何人的事!”苏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傅斯年!你为什么要停掉我弟弟的医药费?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救他!”
傅斯年看着她眼中那垂死挣扎般的愤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答应的前提是,你‘听话’。而你,显然没有做到。”
他顿了顿,语气森寒:“你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给你那个宝贝弟弟带来什么后果?”
苏晚的心猛地一紧,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你……你想干什么?傅斯年!你不能动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傅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低笑起来,笑声冰冷而嘲讽。
“苏晚,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一切,包括你弟弟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猛地收紧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背叛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充满了恐惧。她不怕傅斯年折磨她,但她怕他真的对苏辰下手!
傅斯年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惧,似乎很满意。他松开手,转身走到一旁的控制台前,按了几个按钮。
客厅墙壁上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亮了起来,出现的画面,让苏晚瞬间如坠冰窟!
屏幕上,赫然是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苏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旁边的仪器发出微弱而规律的“滴滴”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正围在他床边,似乎在进行着紧急处理,气氛凝重。
苏晚失声惊呼,踉跄着扑向屏幕,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屏幕上弟弟苍白的脸,“小辰!小辰!”
傅斯年冷漠地看着她的反应,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逃跑的代价。”
他走到苏晚身后,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你猜,如果我现在打个电话,让医院停止一切抢救措施,拔掉他的呼吸机,会怎么样?”
“不!不要!”苏晚猛地转身,抓住傅斯年的手臂,几乎是跪在了他面前,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嘶哑地哀求着。
“傅斯年!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跑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救救他!求你了!”
她彻底崩溃了。傅斯年的手段太狠了,首接击溃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可以忍受屈辱,可以忍受囚禁,甚至可以忍受他的折磨,但她不能失去弟弟!
傅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狼狈不堪的苏晚,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声音冰冷,“再有下一次,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
苏晚浑身一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傅斯年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屏幕上苏辰虚弱的模样:“现在,告诉我,你错了没有?”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弟弟,又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屈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带着血泪:
“我……错了……”
“错在哪里?”傅斯年逼问。
“我……不该逃跑……不该……惹你生气……”苏晚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傅斯年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松开了她。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苏辰那边,费用续上,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务必保住他的命。”
挂了电话,他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苏晚,眼神冰冷:
“我救他,不是因为你求我,而是因为,我还想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好好地‘伺候’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毕竟,看着你为了你的宝贝弟弟,在我身下承欢,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苏晚浑身僵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蔓延到脚。这个男人,连施舍都带着最恶毒的侮辱。
“李妈!”傅斯年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李妈立刻走了进来,低着头:“先生。”
“带她去处理伤口,换身干净衣服。”傅斯年吩咐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然后,送到我房间来。”
送到他房间?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再次袭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他对她逃跑的另一种惩罚。
李妈看了苏晚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恭敬地应道:“是,先生。”
苏晚被李妈搀扶着站起来,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微微颤抖。她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
她的命运,从三年前那个夜晚开始,就己经注定被这个叫做傅斯年的男人,牢牢掌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