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朔月断星链

朔月的夜黑得能吞了贪狼星，我攥着萧烬半凝的血往星轨仪上抹。那血一沾铜盘就嘶嘶冒烟，活像烧红的铁淬了水。玄机子的人骨算筹突然立起来，在血雾里拼出个“祭”字，二十八宿的铜链子开始哗啦啦响，震得人牙酸。

“链子要断！”青阳拖着半截机关腿扑过来，算盘珠崩在铜链上溅起火星子。墨辰的断刀挑开我衣领，刀尖抵着胎记冷笑：“你以为鬼谷子真教你篡改星象？这链子锁的可是……”话音被链子崩断的炸响吞了，一节铜链擦着我耳廓飞过，钉进墙里竟是个北斗阵的勺柄形状。

萧烬突然从背后环住我，药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颈侧：“用你的血涂天枢位！”他掌心躺着半块碎瓷片，牡丹纹正巧对上我胎记的弧度。铜链接连断裂的巨响里，我咬破手指按向星轨仪，血珠滚过处浮起段幻象——七岁那夜，鬼谷子用我的血在链子上刻符咒，而暗处站着个戴牡丹面具的女人……

最后一条铜链崩断时，璇玑的焦尸突然立起来，金铃里飞出张烧焦的生辰帖。我抢在玄机子前抓住纸片，火漆印下竟是小皇帝的笔迹：“朔月夜，双凰祭。”墨辰的刀风扫过我手腕，血溅在碎瓷片上，牡丹纹突然活了似的缠住铜链残骸。

“接着！”萧烬抛来药酒葫芦，里头晃着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金。我灌下一口，苦得舌根发麻，眼前却突然清明——断裂的铜链在空中拼成个巨大的凰鸟笼，笼里关着个婴孩，后颈的赤金星纹正在渗血。青阳的机关假肢突然暴走，铁爪抓向我的胎记，被墨辰的断刀架住时擦出串紫火。

铜链残片开始往我身上缠，冰凉的触感像极了寒潭底那具青铜棺。萧烬突然咳着血笑起来：“你还没发现吗？我们才是被锁住的……”他扯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的机械心上扣着截铜链，纹路和星轨仪上的严丝合缝。朔月的阴影里传来老乞丐的调子：“断链容易续命难，双生子债血来还——”

我攥着铜链刺进星轨仪缺口，整座观星台突然倾斜。墨辰的面具被气浪掀飞，露出下半张和鬼谷子一模一样的脸！璇玑的焦尸炸成香灰，灰烬里浮出对青铜手铐，刻着我和萧烬的生辰。青阳的机械心突然爆开，零件里裹着卷星轨密卷——正是寒潭底缺失的那页，写着“朔月断链者，方为真凰”。

“游戏该结束了。”玄机子的人骨算筹扎进萧烬后心，他却反手把算筹捅进自己胸腔。血溅上铜链那刻，所有残片突然倒飞向贪狼星位，凝成柄赤金长枪。我跃起抓枪的瞬间，胎记灼得像是要烧穿骨头，枪尖却自动转向墨辰——

“你舍得杀这张脸？”墨辰扯下面皮，底下赫然是鬼谷子年轻时的容颜！长枪贯胸而过的刹那，整个星轨仪开始崩解，二十八宿的铜钉暴雨般砸落。我接着萧烬的身子，摸到他背后那截铜链正在蠕动，链头赫然是个微型星盘，盘上刻着西域三十六国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