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彩环蛇,被竖着劈成了三条。
陶涯一条,叽叽叽一条,披着蓑衣顶着斗笠的鹅大侠不知道是不是闻着了味,球一样的身体从树林中挤出来,叼走了一条。
“噗啰啰~”梅花鹿:恶心!
“说一说那本《三元真体诀》。”
西妙儿盯着陶涯手上的蛇肉,咽了咽口水,把《三元真体诀》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你勒个蛇肉,好香喔。阔不阔以给我尝一哈?”
陶涯看着西妙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蛇肉。
他想了想,做了一个让西妙儿目瞪口呆的事情。
陶涯将手中的蛇肉团了团,一把塞进了嘴里,嚼吧嚼吧吞进肚:
“没了。”
西妙儿:“啊?”
熊刚山:啊!!
陶涯看了眼西妙儿那呆都呆出了一股方言味的模样,心满意足。
“也就是说,那《三元真体诀》只是拓本?”
西妙儿点头:
“就算是拓本,也算是嘿有诚意啰,要晓得,就算是拓本也一共才只有九本。”
“哦?”陶涯倒是有点意外:
“拓本和原本的区别是?”
西妙儿摇头:“据说是有嘿大哩区别,但具体是啥子区别不晓得。”
“恐怕只有那些大宗师清楚咯。”
陶涯点了下头,将身体靠在梅花鹿的鹿角上,看向熊刚山道:
“总体来说这功法最适合武夫,倒是很适合你,只是你这境界,是不是差的有点太远了?”
陶涯嘬了一口烟,吐向朱果林的方向:
“没打算吃几颗?”
熊刚山:我倒是想,可我才多少家底,我敢吃吗?看看西妙儿都欠多少钱了?
陶涯:
“你和她可不一样,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吃不吃果子,好像都还不清。”
熊刚山一愣:你这么一说,感觉好有道理。
陶涯没再理会两人,梅花鹿驮着他晃晃悠悠的向山顶走去。
“呦呦~”梅花鹿: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
陶陶不睡,全家失眠。
陶涯失眠了,原因无他,太闲了。
从牌坊、小桥流水修好以后,陶涯好像就一首闲着,不,准确的说,这一次是懒。
懒得连鱼都没钓过一次、日记都没有写一回,更别说去打理菜园了。
白天烧那条蛇,算是最勤快的一件事了。
终于,到今晚懒失眠了,敲晕了都得立马醒过来的那种失眠。
于是,他爆发了,起来把所有事做了一遍。
——钓鱼、打理菜园,把呦呦,叽叽叽和鹅鹅鹅,拉起来刷了遍澡,等等等。
天可怜见,你见过把梅花鹿的鹿角刷得油光锃亮的吗?见过把一只鸡刷得半夜打鸣的吗?
最恐怖,一层楼那么大的大鹅,险些被刷得跳崖自杀。
不过还好还好,陶涯没有发疯到想去把整个白玉京给刷一遍。
陶涯眼前一亮:诶,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陶涯将沾满了鹅毛的大刷子扔在地上:
“太枯燥,太单调,山上太缺乏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陶涯坐在石阶上,撑着头:
“明天叫熊刚山下趟上,去买些书回来吧。”
“这个世界这么大,书肯定是浩如烟海的多,肯定能打发掉不少的时间。”
想了想:“如今让熊刚山下山,估计只有魂能飘回来,还是让西妙儿去稳妥点。”
…………
次日,“山门开”。
或许是昨晚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一遍,陶涯又闲得住,懒得动了。
本来还主动要求帮西妙儿看着客栈的,结果西妙儿一走,他就把自己扔在了三楼的某个房间中。
客栈分三楼,成西合之形。三楼的某个房间是修建时熊刚山专为陶涯留的,可将整个客栈一览无余。
房间中,有美人榻,有烟架,甚至还有均匀切成了丝的朱果花瓣。自然,是后山的朱果花。
陶涯将叶丝塞入烟杆上的“大朱果”,吞云吐雾。
至于客栈大堂?自然扔给了熊刚山看管。反正,熊刚山的剑炉又不需要时时铸剑打刀。
半天的半天后,客栈外的浓雾中的通道口,开始陆续出现人影。
有来过的没来过的,很快就将客栈占据一满。不只是大堂,连三楼都不剩一个房间。
不仅如此,陶涯抬眼看了看,客栈外,竟然还有人晃动。
陶涯吐出一口烟:“人还挺多。”
…………
客栈内人声鼎沸,陶涯听了听,声音多半是今年才新来的人,在惊愕于一杯酒的价格,然后震惊于酒的药效。
而来过一次,或者一次以上的人,则多半安静,或者低声耳语。
当然,如果陶涯去听,耳语也和打雷差不多。
比如,陶涯听见,有一群人在打着山上树木的主意,想大批购买或换取,以做弓弩枪矛。
比如,陶涯听见,有人说到了三彩环。
又比如,陶涯听见了郡主、世子等字。
当然,还有人在绞尽脑汁,想要拜见这座山的主人。
还真是什么人都来了。
陶涯忽然玩儿心大起,拿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走出了房间。
三楼某个房间内,一个大胖子少年眼角余光中忽见一片大红滚滚荡开,一张红白的面具就出现在了眼前。
少年脸上的肥肉被惊得一颤一颤。
“你是谁!”
少年对面的老伯心中一紧,手抓上了腰间的刀。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一袭红衣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陶涯看都不看他,脸上的面具凑近胖子少年道:
“你也想拜见这座山的山主?”
陶涯左右看了看,悄咪咪道:“悄悄告诉你,其实我也想。”
胖子少年总算是回过神来,握着心口顺了顺气,倒是没有生气。他道:
“谁又不想呢,这么神秘的一座山,若是能搭上关系,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是是是。”陶涯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若是能与这山的主人搭上关系,不管是什么方面,高低都得更进一步。”
他道:“你呢?是为名为利?”
“这位公子!”桌对面的老伯紧紧盯着陶涯:“是否太交浅言深了些?!”
“黄伯。”胖子少年抬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胖子少年三言两语之后……
陶涯盯着胖子少年眨了眨眼:就这?我兴趣盎然的来,你就给我听这?
陶涯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