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垂钓奇遇
第一节：糖果鱼饵的秘密
九月的北京还带着夏末的黏腻，日坛公园的古柏在湖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十七岁的小咕咚蹲在岸边，第三次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在草地上——除了半块融化的水果糖、历史课本和老妈硬塞的「万能鱼饵」（其实是超市买的虾味鱼食），啥也没有。
「早知道跟小胖换蚯蚓了。」他嘟囔着踢了踢塑料桶，惊飞了两只停在桶沿的蜻蜓。湖面偶尔掠过一尾小鱼，鳞片在阳光下闪一下就消失了，像故意逗他玩。
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小咕咚突然想起昨天做的梦：一个穿黑袍的老爷爷站在水里，手里举着根刻满蝌蚪文的鱼竿，说「用甜的钓龙子」。他摸出那颗水果糖，糖纸己经被体温捂得发皱，粉紫色的糖果在阳光下泛着葡萄味的光。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把糖块掰成小块，裹在鱼钩上，用力甩向湖心。鱼饵落水的瞬间，湖面突然冒出一串珍珠般的气泡，像有人在水下吹口哨。
第二节：会说话的鱼
鱼竿猛地往下一沉，小咕咚差点栽进水里。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双手紧握竿柄，感觉水下像挂了块石头。「来了来了！」他屏住呼吸，胳膊上的肌肉绷得酸痛，突然想起历史课本里「渔樵耕读」的插图，现在自己也算「渔」了。
水花炸开的瞬间，一条黑黢黢的鱼跃出水面，尾鳍展开足有巴掌大，边缘竟像竹简的卷边。更诡异的是，鱼嘴开合时，小咕咚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脑子里响：「哪个竖子扯朕尾巴？！」
「啊！」他手一松，鱼竿掉进水里，鱼却没跑，在桶里甩着尾巴转圈，每圈都在水面上画出细小的波纹，波纹里竟有模糊的人影——穿宽袖长袍的人举着青铜酒樽，远处有火把在夜雾里摇晃。
「这是……秦始皇？」小咕咚突然想起历史课学过的阿房宫图，眼前的场景竟和课本插图一模一样。他揉揉眼睛，桶里又多了几条鱼：红的像团火，金的像块玉，还有两条花里胡哨的，正在互相追着咬尾巴。
「喂，红的那个！别撞我尾巴！」金色的鱼突然开口，声音像敲编钟，「当年在汴河，朕的龙舟都没这么晃！」
红鱼甩了下尾巴，溅起的水花里闪过战马的鬃毛：「李世民从不追尾，是你游得太慢。」它转向小咕咚，眼睛像两颗红宝石，「少年，可有清水？这桶里的水比渭河浑。」
小咕咚感觉自己在做梦。他颤抖着捧起水桶，看见每条鱼的鳞片上都映着不同的画面：黑鱼背上游过一队戴冕旒的人，红鱼鳍上闪过玄武门的火光，金鱼腹下铺开《清明上河图》般的市井，还有两条鱼——一条红底黑纹的正在吐泡泡，泡泡里是霍去病的军旗；另一条黑底杂色的用尾巴拍水，水面上竟浮现出凤阳的土坯房。
「你们……都是皇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黑鱼甩了下尾鳍，水面上跳出「秦」字：「嬴政，人称始皇帝。」红鱼游到桶边，鳞片拼成「唐」字：「李世民，贞观年间的。」金鱼吐了个泡泡，里面是「宋」字：「赵匡胤，陈桥兵变那个。」红底黑纹的鱼游过来，声音像磨砂玻璃：「刘彻，刚打完匈奴。」最后那条杂色鱼翻了个白眼：「朱元璋，当过乞丐的那个。」
第三节：选鱼风波
「小伙子！」管理员的哨声从木栈道传来，「公园规定，钓鱼最多带走五条！」
小咕咚手忙脚乱地把水桶藏在身后，抬头看见穿制服的大叔正朝他走来。再低头看桶里，五条鱼正齐刷刷地盯着他，眼神里竟有几分期待。
「得选五个有特色的。」他嘟囔着，伸手去捞黑鱼，却被它灵活地躲开了。「朕岂是你想抓就抓的？」嬴政甩着尾巴，桶里的水突然变得冰凉，「当年选兵马俑，朕都挑了三个月。」
「别废话！」朱元璋突然用尾巴拍了下嬴政的背，「咱觉得这小子挺实诚，就他了。」他转向小咕咚，鳞片上的杂色突然拼成「明」字，「带咱走，咱教你编筐，当年要饭时学的。」
刘彻游到小咕咚掌心，红底黑纹轻轻蹭过他的指纹：「少年，可读过《史记》？朕的鎏金铜马，比这湖里的鱼漂亮多了。」李世民则安静地停在桶底，红鳞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披着铠甲的将军。
赵匡胤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选朕吧，朕知道《清明上河图》里哪家包子最香。」话音刚落，桶里的水竟飘出一股肉香，小咕咚这才想起自己没吃午饭。
「都别争了！」他掏出网兜，「一人摸一下，谁先碰到网兜谁就走。」嬴政刚要甩尾巴，李世民突然用头把它顶开：「先让长者。」刘彻和朱元璋同时翻白眼，却都没动。
最终，嬴政的尾鳍最先碰到网兜，接着是李世民、赵匡胤。刘彻刚游过来，朱元璋突然猛地一蹿，抢先钻进网兜：「咱赢了！」水花溅了小咕咚一脸，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五条鱼在网兜里挤来挤去，突然发现每条鱼的眼睛里都映着自己的倒影，像五面小小的镜子。
第西节：现代初体验
回家的地铁上，小咕咚把书包抱在怀里，能感觉到里面的鱼在动。嬴政用尾鳍敲了敲他的背：「这铁盒子为何会跑？比朕的辒辌车快多了。」
「这是地铁，在地下跑的。」小咕咚压低声音，生怕旁边的人听见。刘彻突然顶开书包拉链，眼睛瞪得溜圆：「快看！那发光的板子上有张骞！」小咕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地铁里的历史文化广告，上面画着张骞出使西域的壁画。
赵匡胤吐着泡泡：「那不是张骞，是朕的使臣。」朱元璋用尾巴戳了戳他：「拉倒吧，你那时候西域早归咱大明了。」书包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小咕咚慌忙按住——嬴政把他的历史课本拱开了，正用尾鳍指着「郡县制」那页：「竖子，这图画得不对，朕的郡县比这多三倍。」
到站下车时，天己经黑了。路灯亮起的瞬间，五条鱼同时发出惊叹：「火！不灭的火！」李世民的红鳞突然变得透亮，鳞片上的纹路竟组成「开元盛世」的市井图。朱元璋则盯着路边的烤串摊：「咱闻到肉味了，比皇宫御膳房香。」
第五节：神奇鱼缸
小咕咚的房间在六楼，窗台正好对着月亮。他把新买的生态鱼缸摆在书桌上，刚倒入困好的自来水，嬴政突然跃出水面，尾鳍在玻璃上画出一道水痕：「此乃水晶宫？」
「这是鱼缸，有过滤系统和加热棒。」小咕咚打开电源，蓝色的灯光照亮水面，赵匡胤突然钻进过滤泵的管道，又慌忙退出来：「里面有龙吸水！」刘彻则对着加热棒发呆：「这红光，像极了未央宫的烛火。」
朱元璋突然用尾巴拍打缸壁，水面上浮现出应天府的地图：「咱的皇宫比这大多了，护城河能养鱼。」话音未落，鱼缸里的细沙突然自动堆成宫殿的形状，嬴政的黑鳞扫过「城墙」，细沙竟变成青铜色：「竖子，去拿笔墨，朕要重画九州图。」
小咕咚手忙脚乱地翻出水彩笔，刚把笔放进鱼缸，李世民突然用嘴咬住笔帽，在缸壁上画出太极图。刘彻则用尾鳍蘸着蓝色颜料，画出河西走廊的轮廓。最绝的是赵匡胤，竟用气泡在水面上拼出「天下太平」西个字。
「你们……能操纵物质？」小咕咚感觉自己像在看科幻片。嬴政甩了甩尾巴，缸里的水流突然形成漩涡，漩涡中心浮出一枚玉简，上面刻着小篆：「此乃朕的传国玉玺，藏在鱼眼里。」
小咕咚凑近一看，果然在嬴政的瞳孔里看见一块方形玉印，印钮上的螭龙正对着他眨眼睛。李世民游过来，红鳞上闪过一道金光，竟露出胸口的伤痕：「这是玄武门之变时留下的，朕用它换了二十年太平。」
第六节：夜谈
夜深了，窗外的路灯把鱼缸照成蓝色。五条鱼并排躺在缸底，像五块颜色不同的宝石。小咕咚趴在桌上，看着它们的鳞片在灯光下变幻图案。
「嬴政爷爷，您真的烧过书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黑鱼吐了个泡泡，泡泡里浮现出堆积如山的竹简在燃烧：「愚民易治，慧民难驭。朕后悔的是没把医书多抄几份。」
刘彻突然游过来，红底黑纹在水中展开成丝绸之路的地图：「朕派张骞通西域，带回来的苜蓿种子比黄金还珍贵。现在的西瓜，就是从朕的果园里传出去的。」
赵匡胤叹了口气，鳞片上的金色暗纹组成《韩熙载夜宴图》：「朕当年杯酒释兵权，以为能换长治久安，谁知最后输给了金国的铁浮屠。」朱元璋突然用尾巴拍打他：「你那是重文轻武，咱大明朝的神机营，能把骑兵轰成渣！」
「别吵啦！」李世民甩了下尾巴，水面上突然出现贞观之治的全景，「无论哪个朝代，百姓能吃饱饭才是真盛世。你们看——」他用头指着窗外的居民区，「现在每家都有电灯，比朕的凌烟阁亮多了。」
小咕咚突然想起历史老师说过的话：「所有王朝都是历史的过客。」他伸手摸了摸鱼缸，嬴政突然用尾鳍拍了下他的手指：「竖子，你的眼睛比史书清楚。明日带我们去个地方，那里有朕的影子。」
「什么地方？」
五条鱼同时看向窗外的月亮，鳞片上的纹路拼成同一个字：史。
第七节：悬念初起
凌晨三点，小咕咚被鱼缸里的动静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五条鱼正在水面上围成一圈，尾鳍摆动时划出金色的光轨，光轨竟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始皇帝在召唤九州龙脉。」李世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红鳞上的伤痕突然发出红光，「三日后，月满之时，博物馆的青铜器会说话。」
朱元璋的杂色鳞片突然变得像地图般复杂：「咱的龙椅在故宫，当年朱棣迁都时，可是挑了黄道吉日……」话未说完，鱼缸里的水突然剧烈沸腾，五条鱼同时跃出水面，在空中留下五道彩色的光痕，光痕落地时竟变成了五个小小的人影——穿着帝王服饰，却只有拇指大小。
小咕咚揉揉眼睛，人影又变回了鱼。嬴政用尾鳍指着他的历史课本：「记住，明天把《史记》带上，朕要核对一下司马迁那小子写的是不是真话。」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小咕咚摸了摸发烫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但鱼缸里的细沙还保持着咸阳城的形状，嬴政的尾巴尖上还沾着一点水彩颜料，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躺回床上，听见五条鱼在水里轻轻游动的声音，像在翻阅一本无形的史书。月光透过纱窗洒在鱼缸上，每条鱼的鳞片都在微微发光，像被点燃的星星，即将照亮某个被遗忘的时空角落。
下章预告：
小咕咚带着鱼缸闯入国家博物馆，当嬴政靠近兵马俑展柜时，所有陶俑的眼睛突然转向他；刘彻的红鳞触碰到「马踏飞燕」青铜器时，骏马竟在玻璃上投出动态影子；而朱元璋的杂色鳞片，正与角落展柜里的「明皇釉陶俑」产生奇异共鸣，一场惊动文物的时空涟漪即将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