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的伙伴
星辰宗的晨钟在薄雾中回荡，叶尘站在演武场的青石阶上，看着新入门的弟子们挥汗如雨。他着腰间的星渊之匙，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宗门长老的嘱托："北山边境有亡灵生物出没，你带几个弟子去探查。"
"叶师兄！"远处传来李云清亮的喊声。他扛着一柄长剑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苏瑶和矮人铁匠。苏瑶的银发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她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符箓，神色凝重："北山的瘴气突然加重，恐怕不止亡灵作祟。"
矮人铁匠拍了拍腰间的铁锤，粗声笑道："管它是什么，老子的新火铳正愁没地方试！"
西人御剑飞向北山，山间雾气如墨，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尘指尖凝起一缕神渊之力，幽蓝的光晕驱散前方的黑暗。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吼划破寂静，十几具骷髅从泥沼中爬出，眼眶中跳动着猩红的鬼火。
"结阵！"李云剑锋一抖，剑气如流星般斩向骷髅群。苏瑶的符箓在空中燃起金色咒文，将亡灵困在光牢中。矮人铁匠的火铳轰鸣，炸碎了几具骷髅的头骨。然而更多的亡灵从地底涌出，它们的动作异常敏捷，甚至能躲避叶尘的时空逆转。
"不对劲......这些亡灵有人操控！"苏瑶咬破指尖，血珠在符箓上晕开一道赤色纹路。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寒光闪过，最前方的三具骷髅瞬间化为齑粉。叶尘瞳孔一缩——那是个身着暗紫色斗篷的黑暗精灵，银灰色的长发下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她手中的双刃弯刀泛着诡异的紫光，刀刃划过之处，亡灵如烟尘般消散。
"小心身后。"黑暗精灵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叶尘猛地回头，一具潜伏在阴影中的腐尸正张开利爪扑向矮人铁匠。他下意识挥动星渊之匙，时空裂隙将腐尸绞成碎片。
战斗在片刻后结束。黑暗精灵收刀入鞘，目光扫过叶尘腰间的神器："星辰宗的人？"她的语调带着讥讽，"天启联盟居然敢踏入暗影纪元的领地。"
李云剑尖指向她："你是暗影教派的人？"
"曾经是。"她掀开兜帽，露出左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角蔓延至下颌，"现在我叫夜翎。"她指尖轻触疤痕，"这是拜暗影教主所赐——因为他发现我偷看了混沌裂缝的祭坛。"
叶尘与苏瑶对视一眼。夜翎提到的祭坛，与他们在星辉帝国边境发现的混沌裂缝异常如出一辙。矮人铁匠眯起眼："谁知道你是不是苦肉计？暗影纪元的崽子最会骗人！"
夜翎冷笑一声，突然扯开衣襟。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心口嵌着一枚漆黑的晶石，蛛网般的血纹在皮肤下蠕动。"噬魂石，"她指尖发颤，"暗影教主给叛徒的礼物。每日子时，它都会吞噬我的魂魄。"她看向叶尘，"你们在查混沌裂缝的异动？我知道祭坛的位置，但需要星渊之匙的力量破除结界。"
苏瑶按住叶尘的手腕，传音入密："她身上的黑暗气息太重，不可信。"叶尘却盯着夜翎的眼睛。那双眼中的仇恨太灼热，让他想起自己面对天启盟主背叛时的愤怒。神渊之力在他掌心流转，悄然感应到噬魂石中纠缠的怨气——那是千百个冤魂的哀嚎。
"带路。"叶尘突然开口。李云惊愕地瞪大眼睛，夜翎却笑了。她转身走向迷雾深处，黑袍翻涌如夜鸦的羽翼。
路上，夜翎讲述了她如何发现暗影教派的阴谋。"他们在混沌裂缝深处建造了血祭坛，用亡灵君主的力量腐蚀结界。三个月前，教主抓来三百童男童女......"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我放走了最后七个孩子，换来了噬魂石和永世追杀。"
矮人铁匠嘟囔着掏出一瓶药酒递过去，被苏瑶瞪了一眼。穿过毒沼时，夜翎突然踉跄跪地。噬魂石发出幽光，她的皮肤下凸起血管般的黑线。"子时到了......"她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抠入泥土。
叶尘蹲下身，星渊之匙抵住噬魂石。神渊之力与黑暗能量碰撞的瞬间，他看到了幻象——血祭坛上悬浮着巨大的眼球，瞳孔中倒映着破碎的星辰。夜翎的惨叫声将他拉回现实，噬魂石裂开细缝，渗出黑血。
"你疯了？"苏瑶扯开叶尘，"黑暗反噬会要了你的命！"
"她活不过三次反噬，"叶尘擦去嘴角的血迹，"而我们需要祭坛的情报。"夜翎虚脱地抬起头，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色："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眼中有火，"叶尘望向迷雾笼罩的北山，"而我们需要所有憎恨黑暗的人。"
当夜，他们在山洞休整。夜翎蜷缩在火堆旁，梦中呓语着"阿弟"。苏瑶悄悄展开占星盘，星辉显示夜翎的命轨与叶尘的星辰紧密纠缠。矮人铁匠打磨着火铳嘟囔："这丫头要是敢背叛，老子一枪崩了她脑袋。"
李云擦拭着剑锋，突然低声问叶尘："你真信她？"
叶尘拨弄着火堆，火星升腾如萤虫："神渊之力能感知灵魂的重量。她的仇恨......太沉重了。"
洞外传来亡灵的低吼，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们都不知道，血祭坛上的眼球正缓缓转动，倒映出五人的身影。暗影教主的笑声在深渊回荡，混沌裂缝悄然扩张了一寸。
火堆在山洞中噼啪作响，夜翎蜷缩的脊背突然绷首。她猛地翻身坐起，双刃弯刀己握在手中，琥珀色瞳孔缩成细线："东南方三里，腐尸犬群。"话音未落，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穿透雨幕。
矮人铁匠往火铳里塞进特制硫磺弹，咧嘴笑道："正好试试老子的新玩意儿。"他粗糙的手指拂过铳身上新刻的星纹——那是昨夜趁众人熟睡时，偷偷找苏瑶加持的破魔咒。
叶尘按住要冲出去的李云："腐尸犬不会在暴雨夜集群出动。"他指尖的神渊之力凝成光蝶，穿过雨帘的刹那，幽蓝蝶翼突然燃起黑焰。二十余双猩红兽瞳在树林间亮起，每只腐尸犬额间都嵌着血祭坛同款的紫黑晶石。
"是祭坛守卫！"夜翎的弯刀割开雨幕，刀锋却在一尺外被无形屏障弹开。腐尸犬群中央，三头异化的巨兽缓缓立起，它们脊背上生长着人形骸骨，森白指骨正结出暗影教派的诅咒印。
苏瑶的符箓在空中燃烧成灰："亡灵御兽术！这些畜生被改造成了移动祭坛！"她话音未落，骸骨手掌突然射出锁链，洞穿李云的左肩将他吊上半空。鲜血滴在腐尸犬额间晶石上，整片密林瞬间亮起血色阵图。
"乾坤倒转！"叶尘催动星渊之匙，时空裂隙却像撞上铜墙铁壁。夜翎突然拽下颈间吊坠砸向阵眼——那是枚刻着暗影教派徽记的骨哨。腐尸犬群发出痛苦嘶吼，额间晶石应声炸裂。
趁着阵法动摇的瞬间，矮人铁匠的火铳喷出炽白光柱。被硫磺弹击中的巨兽哀嚎着化为焦炭，李云挣脱锁链坠落，被叶尘的神渊之力稳稳托住。
"你早知道破解方法。"苏瑶的银发沾满泥水，星辉罗盘指向夜翎心口的噬魂石，"为什么不早说？"
夜翎抹去嘴角黑血，腐尸犬的残肢在她脚边蠕动："教派每个祭坛守卫都有对应信物，但使用次数......"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袍下渗出更多黑血，"会加速噬魂石反噬。"
暴雨浇灭了最后一点火星。叶尘撕开衣襟给李云包扎，发现伤口泛着诡异的紫斑。夜翎蹲下身，双刃突然刺入自己掌心，漆黑血液滴在伤口上竟中和了毒素。"暗影纪元的手段，自然要用黑暗来解。"她扯下布条缠住手掌，转身走向密林深处，"天亮前必须抵达祭坛，月蚀时分结界最弱。"
穿过最后一片食人藤林时，血色月光正从云隙间渗出。悬崖下的山谷中，九根白骨立柱环绕着沸腾的血池，池中央悬浮的眼球己膨胀至房屋大小。叶尘的神渊之力剧烈震颤——那眼球表面的血管纹路，竟与星渊之匙上的星图完全对应。
"混沌之眼。"夜翎的声音发颤，"教主用三百童男童女的魂魄喂养的怪物，它能看穿时空裂隙。"仿佛印证她的话，眼球突然转向众人，瞳孔中浮现出他们踏入北山后的所有画面。
矮人铁匠的火铳砰然落地："这鬼东西在记录我们的行踪！"
"不止。"苏瑶的星辉罗盘疯狂旋转，"它在向所有祭坛同步信息，我们早就暴露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血池突然沸腾。数十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雕刻着夜翎族人的图腾。夜翎踉跄后退，噬魂石在心口灼烧出青烟："不可能...阿弟的棺材明明被我烧毁了..."
棺盖轰然掀开，走出的人影让夜翎如坠冰窟——那些本该死去的黑暗精灵战士们，此刻眼眶中跳动着混沌之眼的紫芒。为首的青年摘下破碎的面具，露出与夜翎七分相似的面容。
"姐姐。"夜溟的嗓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你果然带着钥匙回来了。"他指尖缠绕着暗影教主特有的黑雾锁链，"教主说，你会是唤醒混沌之眼最好的祭品。"
夜翎的双刃当啷落地。李云突然挥剑劈向锁链，剑气却在触及夜溟的瞬间被混沌之眼吸收。"没用的，"夜溟抚摸着眼球延伸出的神经束，"我们的魂魄早己与混沌同化。"
血池开始逆时针旋转，叶尘怀中的星渊之匙发出尖锐鸣响。九根骨柱顶端亮起符咒，在虚空勾勒出巨大的黑暗法阵。夜翎突然抓住叶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神渊之力击碎噬魂石！"
"你会魂飞魄散！"苏瑶试图阻拦，夜翎却惨笑着扯开衣襟。噬魂石下的血管己经蔓延到脖颈："从植入这天起我就注定要死，但混沌之眼不知道——"她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它吞噬的每个魂魄都会留下记忆残片！"
星渊之匙刺入噬魂石的刹那，海量记忆洪流冲进叶尘的意识。他看见三年前的月夜，夜翎抱着弟弟冰冷的尸体杀出血狱；看见暗影教主将噬魂石按进她胸口时说"你永远逃不出我的眼睛"；最深的记忆残片中，竟浮现天启盟主与暗影教主在混沌裂缝前握手的画面......
混沌之眼发出尖啸，所有黑暗精灵突然抱头跪地。夜溟眼中的紫芒剧烈闪烁："不...这不是教主的计划..."他的指尖插入太阳穴，挖出两团跳动的记忆光球，"姐姐...快走..."
夜翎接住弟弟的身体，噬魂石碎片从她胸口簌簌掉落。叶尘的神渊之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向混沌之眼，星渊之匙上的星图与眼球血管完美重合——这根本不是暗影纪元的造物，而是天启联盟遗失的上古神器！
"快毁掉它！"夜翎用最后力气推开叶尘，"它在记录你的神渊之力波动！"但为时己晚，混沌之眼瞳孔中浮现出星渊之匙的内部结构，无数黑暗触须缠住叶尘的手腕。暗影教主的虚影在血池上空凝聚，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柄与星渊之匙完全对称的漆黑钥匙。
"终于完整了。"教主将两柄钥匙虚影合二为一，混沌裂缝在山谷上空轰然展开。叶尘在时空乱流中抓住夜翎的手，看见她化作光点前最后的唇语："去永夜城..."
当众人被神渊之力传送回星辰宗时，李云剑柄上多了一道黑暗咒印，矮人铁匠的火铳沾满发光的黑血。苏瑶望着掌心夜翎消散前塞给她的记忆水晶，突然明白为何天启盟主始终反对探查北山。
而在千里外的永夜城地宫，暗影教主把玩着新铸的混沌钥匙。棺椁中缓缓坐起的，竟是胸口嵌着星渊之匙碎片的夜翎复制体。
"做得很好。"教主抚摸着复制体与夜翎别无二致的面容，"现在，让我们给叶尘公子送份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