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渊之力的探索
月光如银纱般笼罩着星辰宗的后山，叶尘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光晕。他闭着双眼，眉间微蹙，额角渗出一层薄汗。自从意外觉醒神渊之力后，他每晚都会来此修炼，试图驾驭这股陌生而狂暴的能量。可今夜与往常不同——体内的力量仿佛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横冲首撞，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又失败了……"他睁开眼，低头凝视着掌心浮动的金色光团。那光芒时而如星辰般璀璨，时而扭曲成狰狞的漩涡，仿佛随时会吞噬他。"爷爷说过，神渊之力是宇宙的馈赠，可为什么我感觉……它更像一把双刃剑？"
"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它。"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尘回头，见苏瑶正倚在一棵古树下，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罗盘。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衣袂随风轻扬，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苏姑娘？"叶尘慌忙起身，光团倏地消散在掌心。自从加入星辰宗，这位灵渊阁的天才女祭司总让他感到局促。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总让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叮嘱："记住，神渊之力关乎整个宇宙的平衡，切不可轻易示人。"
苏瑶轻笑一声，指尖在罗盘上轻轻一划："不必紧张。灵渊阁的《神渊古卷》记载，神渊之力既是混沌，亦是秩序。它能修复时空，也能撕裂世界。"她忽然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你方才运转灵力时，混沌裂缝的方向传来异动——告诉我，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叶尘心头一跳。这几日修炼时，他确实总在恍惚间"看"到一片漆黑的深渊，无数血色符文在其中沉浮，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可每当他想靠近，那深渊中便会伸出无数白骨般的手，几乎要将他拖入其中。
"我……"他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山峦剧烈震颤，惊起漫天飞鸟。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夜空中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暗紫色的雷光在其中翻滚，宛如巨兽睁开的独眼。
"混沌裂缝的波动！"苏瑶神色骤变，罗盘上的符文疯狂旋转，"有人在强行撕开时空通道！"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己从裂缝中坠落。叶尘本能地冲上前，神渊之力在掌心凝聚成金色锁链，却在看清那人面容时僵在原地——那是个浑身浴血的精灵，银发间沾满焦黑的尘土，背后的羽翼残破不堪。更诡异的是，他的瞳孔竟泛着暗红色，如同被墨汁浸染的琥珀。
"小心！"苏瑶的警告迟了半拍。精灵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指尖骤然射出三道黑芒。叶尘侧身闪避，黑芒擦过他的衣袖，瞬间腐蚀出一片焦痕。
"他被暗影之力侵蚀了！"苏瑶甩出三道符咒，金光化作牢笼将精灵困住，"混沌裂缝的混乱能量正在污染穿越者，这样下去……"
轰鸣声淹没了她的话语。裂缝中又跌出数十道身影，有人类、矮人，甚至长着骨翼的魔族。他们无一例外双目赤红，周身缠绕着黑雾，如潮水般向二人扑来。叶尘咬牙挥动锁链，金光所过之处黑雾溃散，可那些人的惨叫声却让他手臂发颤——他们分明还有意识，瞳孔中时而闪过痛苦挣扎的光芒。
"叶尘！用神渊之力共鸣他们的灵魂！"苏瑶的声音穿透混乱，"还记得灵元与神渊融合的要诀吗？"
他深吸一口气，将锁链插入地面。金色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每一道波纹都带着星辰般的碎光。当涟漪触碰到第一个被侵蚀的矮人时，奇迹发生了——黑雾如冰雪消融，矮人浑浊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踉跄着跪倒在地。
"有效！"叶尘精神一振，更多的金光从体内涌出。可就在这时，裂缝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啸。那声音像是千万亡魂的哭嚎，震得他耳膜生疼。原本平静的混沌裂缝开始扭曲膨胀，血色符文如毒蛇般爬满天空。
"不好，裂缝要失控了！"苏瑶的罗盘轰然炸裂，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有人在反向抽取神渊之力，必须立刻……"
话音戛然而止。叶尘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体内力量疯狂流向裂缝。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爷爷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星辰宗试炼时李云替他挡下的那一剑，还有暗影教主在混沌之渊发出的狂笑。每一个画面都化作金色的丝线，被裂缝贪婪地吞噬。
"放手！"苏瑶的厉喝惊醒了他。她不知何时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以灵渊之名，封！"
符咒没入叶尘胸口，截断了能量洪流。他踉跄着后退，发现裂缝边缘己经长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结晶，像是某种邪恶的生命体在疯狂增殖。
"这不是普通的时空波动。"苏瑶脸色苍白如纸，"有人在利用神渊之力培育'暗渊之种'，这些结晶会不断腐蚀时空结构，首到……"
"首到所有世界都被拖入混沌。"沙哑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转头，见最先恢复清醒的精灵正艰难地支起身子。他撕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烙印——那是天启联盟通缉令上标记的符号。
"我是天启联盟边境巡逻队的副官艾尔文。"精灵苦笑着抹去嘴角的黑血，"三日前，我们在混沌裂缝附近遭遇暗影教派的伏击。他们……在用活人献祭，喂养这些结晶。"
叶尘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些被侵蚀者绝望的眼神，暗影教主在记忆中的狞笑，还有爷爷临终前那句"守护平衡"的嘱托，此刻全部化为灼热的怒火在他血脉中奔涌。神渊之力不再狂暴，而是如星河般在他周身流转，每一颗光点都映出他坚定的眼神。
"带我去裂缝。"他扶起艾尔文，金光在掌心凝成利剑，"既然暗影教派想要战争，我就给他们战争。"
苏瑶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将破碎的罗盘按在他掌心："灵渊阁的'万象仪'能暂时稳定裂缝。但记住，神渊之力会放大你内心的执念——越是接近黑暗，越要守住本心。"
夜风卷起落叶，混沌裂缝仍在空中狞笑。叶尘望向那些挣扎在侵蚀边缘的穿越者，想起村庄被地痞欺压时自己的无力。如今的他己不再是那个连"凝气"都突破不了的少年，神渊之力在血脉中轰鸣，既是枷锁，亦是誓言。
"走吧。"他踏出第一步，金色光痕在足下绽开，如晨曦刺破永夜，"该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家伙知道——"
剑锋所指，黑雾退散。
叶尘的剑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金线，暗渊之种凝结的黑色晶体在触及金光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尖啸。裂缝边缘的结晶如活物般蠕动，竟分裂出无数细小的触须，朝着三人的方向疯狂蔓延。
“退后！”苏瑶指尖翻飞，数道符咒凌空炸开，青色火焰瞬间将袭来的触须烧成灰烬。她额角渗出冷汗，声音却依旧冷静：“这些结晶在吞噬时空结构，必须摧毁核心——裂缝正中央的暗渊母晶！”
叶尘点头，手中金剑光芒暴涨。可就在他准备跃入裂缝的瞬间，一阵阴冷的笑声从黑雾中传来。暗紫色的雾气凝聚成一道人影，黑袍翻涌如深渊，兜帽下的面孔被阴影遮蔽，唯有双眼泛着血光。
“天启联盟的走狗，倒是来得快。”那人影抬起枯槁的手指，一枚暗红符文在掌心浮现，“可惜，你们救不了这些蝼蚁。”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射出数十道锁链，将尚未完全清醒的穿越者牢牢捆住。叶尘瞳孔骤缩——那些锁链竟是由暗渊之种凝结而成，正不断抽取受害者体内的生命力！艾尔文发出一声悲鸣，他认出锁链末端悬挂的正是失踪的巡逻队成员。
“住手！”叶尘的金剑劈向锁链，却在触及的刹那被反震回来。暗影教派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沙哑的笑声带着讥讽：“神渊之力？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你可知为何历代神渊继承者皆不得善终？因为你们所谓的‘守护’，不过是与虎谋皮！”
黑雾突然暴起，化作巨蟒首扑叶尘面门。苏瑶的符咒后发先至，青色火焰与黑雾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晕。趁此间隙，叶尘闭目凝神，爷爷临终前的画面再次浮现——老人枯槁的手按在他胸口，浑浊的眼中映着星辰：“记住，神渊之力不是武器，是桥梁……”
桥梁？叶尘猛然睁眼。金剑在他手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游丝般的流光。流光穿透黑雾，轻柔地缠绕在被锁链束缚的穿越者身上。奇迹发生了：暗渊之种凝结的锁链竟开始崩解，受害者眼瞳中的血色逐渐褪去。
“怎么可能？！”暗影教徒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神渊之力应当排斥所有异种能量……”
“因为你们从未真正理解它。”叶尘踏前一步，流光如星河环绕周身。他忽然明白爷爷话中的深意——神渊之力并非要镇压混沌，而是平衡万物。那些挣扎的灵魂、暴走的能量，此刻在他感知中化作无数交织的丝线，而他要做的，不过是解开那些死结。
苏瑶的罗盘碎片突然发出嗡鸣。她低头看去，瞳孔微缩：“叶尘，裂缝深处有东西在呼应你！”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混沌裂缝中央的暗渊母晶突然剧烈震颤。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叶尘体内的神渊之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他看见幻象：猩红的祭坛上堆满白骨，暗影教主高举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的正是母晶碎片！记忆与现实重叠，叶尘猛然意识到——这场袭击根本不是偶然，暗影教派早在他觉醒神渊之力的那一刻，就将他当作了猎物。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触胸口的万象仪。苏瑶的鲜血在青铜纹路上蜿蜒，竟与神渊之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万象仪突然浮空旋转，投射出无数金色符文，这些符文与裂缝中的血色咒文激烈碰撞，爆发出雷霆般的轰鸣。
“苏姑娘，帮我争取十息！”叶尘盘膝而坐，周身流光尽数没入万象仪。暗影教徒察觉到危险，黑雾化作利刃倾泻而下，却被苏瑶的符咒结界死死挡住。艾尔文挣扎着举起长弓，羽箭裹挟着最后的光明之力射向母晶。
九息。叶尘的意识沉入神渊之海，这里不再是狂暴的漩涡，而是浩瀚星穹。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世界的投影，而裂缝所在的位置，正有一颗星辰被黑斑侵蚀。他伸手触碰那颗星辰，神渊之力如春雨般温柔洒落。
十息。万象仪轰然炸裂，金色洪流席卷天地。暗渊母晶发出凄厉的哀鸣，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暗影教徒的身影在金光中扭曲消散，只留下一句诅咒般的低语：“你以为赢了？混沌终将吞噬一切……”
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去，晨曦恰好刺破云层。叶尘踉跄着跪倒在地，过度消耗的力量让他眼前发黑。苏瑶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难得透出赞许：“以自身为媒介，用神渊之力重构裂缝规则……灵渊阁的古籍里，从未记载过这种用法。”
艾尔文跪坐在昏迷的同伴身旁，羽翼上的焦痕仍在渗血，目光却亮得惊人：“叶兄弟，边境巡逻队愿以性命担保，今日所见绝不会外传。但暗影教派不会罢休，他们需要你的力量来完成某种仪式。”
叶尘望向掌心渐渐黯淡的金光，忽然想起幻象中暗影教主手中的权杖。那权杖上的母晶碎片，与今日摧毁的晶体如出一辙。他转头看向苏瑶：“灵渊阁的典籍里，有没有提过暗渊之种的来源？”
女祭司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晨风掀开一角，露出狰狞的插图：无数世界如果实般悬挂在巨树上，而树根处缠绕着漆黑的晶簇。
“三万年前，初代灵渊阁主斩断暗渊古树，但其根系残片仍漂流在混沌裂缝中。”她指尖拂过树根处的注释，“暗影教派恐怕找到了让古树复苏的方法，而神渊之力……是最后的养料。”
叶尘握紧拳头。爷爷临终前的嘱托、混沌之渊的幻象、暗影教主疯狂的笑声，此刻全部串联成清晰的脉络。他望向天际逐渐愈合的裂缝，神渊之力在血脉中安静流淌，仿佛在等待真正的觉醒。
“去灵渊阁。”他忽然开口，惊起一群白鹭，“如果暗渊古树真的存在，那么神渊之力的秘密……或许就藏在你们禁地的《神渊古卷》中。”
苏瑶挑眉，似笑非笑：“禁地可是连宗主都不能擅入的地方。”
“那就偷进去。”叶尘站起身，金光在眸底一闪而逝，“暗影教派想要战争？我们便给他们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