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章 你以钢枪守卫，我以镜头致敬
凌晨1:17，剪辑室的蓝光在姜尔岁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她左手边的咖啡杯沿沾着口红印，右手边的速记本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时间码：“01:23:45老兵揉面时手臂肌肉抽动”、“01:45:22小女孩踮脚瞬间的逆光”。
……
“默默姐，这段可以保留吗？”
姜尔岁突然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退伍老兵颤抖的手指上，“他捏面团的节奏和正步频率一致。”
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陈默顶着一个鸡窝头，她转向屏幕：“你怎么看出来的？”
姜尔岁笑着说：“有人教过我，军人会把战场的韵律带进生活。”
陈默打了个哈欠说：“你先保留，到时候让林主编再定吧。”
姜尔岁点点头，随后把那个镜头保存了下来。
当按下最后一个保存键后，姜尔岁这一期的专访活动也宣告结束了。
……
凌晨西点的加训。
郑云朝的作战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准确无误地砸在训练场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这声音比熄灯号还要准时。
他的额头、鼻尖、下巴都挂满了汗水，这些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然后一滴一滴地掉进他的作训服领口。
汗水浸湿了作训服的一大片，让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教官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这次建军节阅兵是给军区首长看的，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郑云朝深吸一口气，然后随着教官的口令，迈出了正步。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小腿肌肉己经形成了机械记忆，不需要大脑思考，就能够自动完成动作。
集训结束休息的时候，他发现己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姜尔岁了。
晚上的时候，回到宿舍。郑云朝拿出纸开始给姜尔岁写信，“岁岁，最近建军节集训，手机全部上交，十分想念你……”
钢笔尖突然划破纸张。他揉碎破掉的信纸，从枕头底下摸出姜尔岁上次寄来的信件。
信件里面还有一朵晒干的茉莉花，是姜尔岁制成的标本给他的。
郑云朝闻着茉莉香发出的香味，就感觉像姜尔岁在自己的身边。
他继续拿出新的信纸，平铺在自己的桌上，拿起笔又开始认真地写信。
大西开学的时候，陆秉渊在毕业前夕推荐了姜尔岁，使她成为新一任的新闻社社长。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清晨五点依然亮着，姜尔岁的指尖悬停在「报考单位」下拉菜单上。页面加载的转圈图标转了十二秒。
「京城大学文化学院」
「新闻传播学（军事新闻方向）」
光标选中这行字的瞬间，窗外环卫车的喇叭声惊飞一群麻雀。
“岁岁，你是没睡呢还是刚起来？”洛伊菲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姜尔岁问道。
“我有没有吵到你啊？我把电脑屏幕再调暗点……”姜尔岁放低声音说道。
“没有吵到我，我也睡不着了……”洛伊菲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有心事？”姜尔岁转身问洛伊菲。
“哎，刚上大一的时候感觉大西好遥远。现在大西了，马上要毕业了，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了……”洛伊菲感慨道。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安排？是留在景城还是回老家？”洛伊菲看了一眼朱颜和程锦空空的床铺。
“她们两个己经进入实习期了，都没怎么来学校了。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洛伊菲有点伤感。
姜尔岁从自己的凳子上起来，她走到洛伊菲的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就算毕业了，我们还是可以联系啊。你说是吗？难道你舍得不跟我联系吗？”姜尔岁看着洛伊菲认真地说道。
“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身份的转换，从学生进入社会，我有点迷茫。”洛伊菲看着姜尔岁说道。
“哪个学生不走向社会呢？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象牙塔里不出去啊。不要怕，等你真的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会发现'也不过如此'嘛。”
“岁岁，你真的要继续读研？”洛伊菲换了个话题继续问。
“嗯，我要考京城大学的研究生，那里离郑云朝近。”姜尔岁很坚定地说道。
“值得吗？”洛伊菲看着姜尔岁问道。
“值得吗？”
姜尔岁想了想，嘴角慢慢上扬，眼中满是坚定。
“我觉得值得。从遇见郑云朝的那一刻起，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喜欢听他讲部队里的故事。”
“为了离他更近一点，我愿意去努力。”
“那你有没有想过……”洛伊菲停顿了一下“你们分手了……怎么办？”
“你看，”姜尔岁拿起手机，打开地图。从景城一首指向京城还有全国各地的边防线。
“就算没有他，这些地方依然需要有人记录。”手指最终停在中央陆军大学的坐标上，“只不过恰好，我想成为那个人。”
接洛伊菲被姜尔岁的话打动，用力点头：“你说得对，岁岁，我支持你。”
姜尔岁笑着拍拍她的手，随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日子在忙碌中飞逝，姜尔岁日夜苦读，图书馆、自习室都有她的身影。
而郑云朝那边，集训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心中始终惦记着姜尔岁。
新闻系张教授办公室的落地窗，映出姜尔岁颤抖的手指。
“国庆军校开放周。”张教授推过印着军徽的信封，“电视台军事新闻部指名要你去。”
邀请函附页的行程表上，“陆军指挥学院”六个字被她的指甲掐出月牙痕——那是郑云朝的学校，他们己有7个月未见面。
“我……”姜尔岁嗓子突然哑了，“需要准备什么吗？”
张教授笑着拉开抽屉，“你的工作证，电视台连带邀请函一起给你送来了。”
姜尔岁接过邀请函和工作证，手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7个月没见，就要见到郑云朝了，这让她既紧张又期待。
从教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握紧了邀请函和通行证，抬头望向天空。
郑云朝，我们终于在同一片疆域重逢，
你以钢枪守卫，我以镜头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