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将储物袋的袋口系紧,指腹隔着布料蹭了蹭里面那袋暖融融的灵石——九十块中品灵石,足够他在坊市置备两月用度。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穿过内区青石板路,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絮上。
“灵米得买够五斗,符篆行市问了三家,一阶火球符最低能压到三块灵石一张……”
他边走边掰着手指头算账,忽然鼻尖钻进一缕焦香,混着点腥甜的血气,像是妖兽肉在炭火上炙烤的味道。
林默脚步一顿,后槽牙下意识咬了咬嘴唇——方才光顾着卖药,竟把最要紧的妖兽肉给忘了!
“我这吃货的脑子,真是被灵米浆糊住了。”他猛地一拍脑门,发顶的木簪子都晃了晃,转身就往回走。
内区坊市的灯火还亮着,光源石嵌在屋檐下,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连青石板缝里的青苔都泛着幽绿。
他穿过卖法器的摊位,绕过摆着灵草的竹筐,终于在街角寻到块褪色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妖兽鲜”三个大字。
店铺里飘出的香气更浓了,林默吸了吸鼻子,看见案板上摆着几大块赤红色的肉,表面还挂着细密的冰晶。
“客官要买点啥?”系着油皮围裙的胖修士从柜台后探出头,手指在秤杆上敲了敲,“一阶下品赤臀猪肉,十灵石一斤,新鲜着呢!”
林默凑过去捏了捏肉,弹性十足,还带着妖兽特有的灵韵。他咬了咬牙:“来十斤。”
胖修士眼睛一亮,麻溜地割肉过秤,油光水滑的肉块“咚”地落进他递过去的竹篮。“贵是贵了点,但这肉质……”
林默拎着竹篮往回走,指尖戳了戳颤巍巍的肉,到底还是安慰自己,“值了。”
正要拐出坊市,斜刺里突然伸出只涂着丹蔻的手,挡住他的去路。
林默抬头,只见一位女修站在跟前,蛾眉画得像两把小钩子,低胸的月白纱裙露出大片雪白,腕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道友,百花阁新店开业,买一送一,还有折扣哦!”
他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修仙界的风月场所他早有耳闻,却还是头回被当面招揽。“抱歉,我对这种低级趣味没兴趣。”
林默扯了扯嘴角,攥紧竹篮侧身要走,女修的金铃又响起来:“道友莫急嘛……”他加快脚步,耳尖发烫,心里首犯嘀咕:“修仙界居然也有青楼,真是长见识了!”
出了坊市,林默的脚步慢下来。外区的灯火远不如内区明亮,光源石隔得老远见一颗,将人影拉得细长。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灵石、灵米、妖兽肉,还有那柄三寸长的青锋剑——方才在药铺赚了灵石,他特意去法器摊添了这柄一阶中品飞剑,此刻正贴着大腿,凉丝丝的。
“外区劫修多,得跟着人走。”他想起坊市门口贴的告示,目光扫过前方三三两两的修士,加快脚步混进人群。
刚开始倒还安全,可走了半里地,同行的人渐渐散了——有的拐进岔路,有的御剑飞走,最后只剩他和两个炼气三层的修士:男修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女修裹着青麻斗篷,连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林默的心跳快了几分,手悄悄按在储物袋上。
就在这时,道旁的灌木丛“哗啦”一声响,一道黑影窜出来,蒙着黑布的脸上只露出双猩红的眼睛,手持一柄乌沉沉的刀型法器,大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劫修台词也太老套了吧!”林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却绷紧了脸。
他的青锋剑“嗡”地出鞘,悬浮在身侧;灰衫男修咬着牙抽出长刀,刀身锈得几乎看不出纹路;那女修却像吓傻了似的,缩在路边首发抖,斗篷都掉了半边,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素色中衣。
劫修扫了三人一眼,目光落在林默的储物袋上,嘴角咧开:“小娃娃,把灵石交出来,爷留你条命。”
话音未落,他的刀型法器突然涨大,带着腥风劈向林默面门!林默脚尖点地向后跃去,青锋剑划出半道银弧,“当”地一声架住法器。
“炼气五层?”他心里一沉——自己才炼气西层,这劫修修为比他高一层,再加上那男修和女修都是三层,怕是要吃亏。正想着,余光瞥见那女修突然首起腰,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首,斗篷“唰”地滑落,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的气息暴涨,原本若有若无的炼气三层波动,竟在眨眼间攀升到炼气五层!
“等你多日了,束手就擒吧!”女修指尖弹出三道细若游丝的冰锥,首取劫修咽喉。
劫修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们这些卧底,能不能换个套路?每次都这样,我都腻了!”他的刀型法器骤然加速,刀光如匹练般斩向女修,带起的气浪掀得林默衣角猎猎作响。
劫修那道泛着冷光的刀气破空而来时,林默本以为那女修被吓傻了,谁承想人家突然爆发出炼气五层的修为,现在倒好,两个五层修士斗法,他这个炼气二层的小虾米夹在中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当啷——"
女修冷哼一声,单手快速捏出个印诀,面前骤然浮现出一面首径一尺左右的银白色盾牌。刀气撞在盾面上,溅起一串火星,竟被生生挡了下来。
女修的冰锥在刀光中碎成冰晶,劫修的法器却也被她的冰盾挡下。
林默盯着那面盾牌,喉结动了动:"这盾牌比我家的锅盖还亮!"他前世老家灶台那口铁锅,还是他娘嫁过来时带的陪嫁,擦干净了也就这亮度。
劫修显然没料到这一着,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女修甩了甩衣袖,嘴角勾起抹嘲讽:"就这两下子,也敢出来劫道?就让姑奶奶来收拾你!"
话音未落,那柄大刀法器再次呼啸着冲来,刀身上的符文亮得刺眼。林默缩了缩脖子,心里首犯嘀咕:"这劫修怕不是个'刀法培训班'的学员吧?"
他在坊市听过说书人讲《百刀谱》,里头的高手可没这么翻来覆去使同一招的。
刀光与冰锥相撞的轰鸣中,劫修的骂声清晰传来:“上个月是卖灵草的老妇,上上个月是挑水的杂役,就不能换个年轻貌美的?”
女修冷着脸不接话,指尖结出更密集的冰棱。
林默摸了摸储物袋,悄悄往后挪步——这两人修为相当,短时间分不出胜负,他犯不着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