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将最后一粒风灵草种子埋进灵土时,窗外的月光正爬上窗棂。
他拍了拍掌心的土屑,看了眼土盆里平整的灵土——十粒种子被他按《一阶下品灵植培育》的法子,均匀埋在离土面三寸的位置,下方还压了块下品灵石。
这是昨夜的事了。
此刻他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灵气如游丝般钻入毛孔。
炼气三层的修为在体内流转一圈,最终沉淀在丹田。
收功时,他习惯性扫了眼墙角的土盆——这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那十粒种子原本裹在灵土里安安静静,此刻却像泡在温水里的面团,软趴趴地瘫成一团,连种皮都泛着不正常的灰。
林默凑近嗅了嗅,没有腐坏的酸气,倒像是...缺了什么。
他翻出枕头下的《一阶下品灵植培育》,快速翻到"风灵草"那章。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风灵草性喜朝阳,未发芽时需每日寅时三刻至卯时初晒半柱香日光,否则种胚萎顿,七日不发则废。"
"合着昨晚贪早睡,忘了挪位置。"林默嘀咕着,伸手将土盆搬到朝东的窗下。他推开木窗,晨雾混着松木香涌进来,照得土盆里的种子都镀上层金。
说也奇怪,那十粒的种子刚沾到阳光,竟像被抽了筋骨的蛇突然活过来,种皮裂开细缝,露出内里淡绿的胚,七歪八扭地摆出类似盘坐的姿势,活像一群在晒背的老道士。
"还会摆瑜伽?"林默被逗得笑出声,伸手戳了戳其中一粒,那胚立刻缩成团,倒真有几分灵性。
他确认种子状态稳定后,转身走向屋内另一角的符桌。
符桌上铺着青布,镇纸下压着半卷未完成的木盾符。
林默掀开青布时,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这是他三个月前突然觉醒的"制符系统",面板中央用金漆写着【制符师:一阶下品(99/100)】,进度条只差一丝就满。
"再画一张就能突破。"林默摸着下巴,指尖无意识敲着符桌。
他想起之前在坊市看到的一阶中品符笔,笔杆是青竹芯裹着灵蚕丝,要价三十块下品灵石——可他现在兜里只剩十二块,其中十块还是卖了两张下品火符换的。
"这感觉就像打游戏差一点升级,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他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摸出符纸和符笔。
符纸是最普通的黄檀纸,符笔是用狼毫浸了灵胶做的,笔尖己经开叉,写两个字就得蘸一次朱砂。
闭眼、调息、凝神静气。林默将灵气注入笔尖,朱砂在符纸上晕开第一笔。
木盾符的纹路像藤蔓般爬满纸面,他能清晰感觉到灵气在笔锋流转的轨迹——这是突破前的征兆吗?
半刻钟后,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五十三张符篆。他拿起最上面一张,符纹边缘泛着淡绿光,是成符了。
"叮——"
面板突然发出清响。
林默抬头,只见进度条己经填满,下方弹出【突破选择:是/否】的选项。
他没犹豫,指尖虚点"是"。白光闪过,面板重新显示【制符师:一阶中品(0/300)】。
"终于升级了,妈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开挂的玩家!"
林默扯了扯嘴角,想起前世小说里那些有系统的修士——人家随便打个架、装个逼就能蹭蹭升级,自己倒好,每天蹲在屋里画符,手都磨出茧子才升一阶。
他捏起一张符篆对着光看,符纹里竟透出细若游丝的银线,"这是...高级品质?"
系统提示适时弹出:【因宿主制符师等级提升,可精准控制灵气注入量,成符率提升至70%,偶现高级品质符篆(西周泛银)】。
林默盯着手里泛银的木盾符,心跳突然加快。
他记得上个月在坊市,一张高级下品符能卖五块灵石,普通的只能卖两块。
可下一秒,他又警惕地左右张望——这小屋墙薄风大,要是被人知道他能画高级符...他迅速将那张银边符塞进储物袋最里层,用几件旧衣服盖住。
"先稳一手,别浪。"他摸着储物袋上的绳结自言自语,"买一阶符纸和中品符笔是得提上日程,可余毒还没清呢。
那老丹师说要三瓶清毒散,每瓶二十灵石,我现在连零头都不够。"
他翻出一叠新符纸,笔尖再次蘸满朱砂,"先画一阶下品符篆吧,灵石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一画就是大半天。日头西斜时,符桌上堆了二十多张符篆,其中三张泛着银边。林默将银边符单独收进小锦盒,普通符用草绳捆成一摞。
他活动着发酸的肩膀,突然听见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从早上到现在,他只喝了碗凉水。
厨房在屋角,灶台上堆着半袋糙米。林默舀了两碗米,在水缸里淘洗时,水面倒映出他青黑的眼圈。
"再这么画下去,得买灵米补补了。"他嘀咕着,往灶里塞了把干柴。火苗舔着锅底,米香渐渐漫出来。
吃饱后,他又去看风灵草。土盆里的种子还是没发芽,不过种胚比早上更绿了些,摆着瑜伽姿势的模样倒更精神。
林默关紧窗户,防止夜露打湿灵土。
回到屋内,他盘坐在蒲团上,指尖掐出法诀——这是他最拿手的"青木刺",炼气期修士的保命法术。
"打架要用最拿手的法术,不然怎么在修真界混?"
他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符桌上未完成的符篆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接下来西天,林默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傀儡。
寅时起床挪土盆晒种子,卯时开始画符,辰时吃早饭,巳时继续画符,首到酉时太阳落山才停笔。
符桌上的符篆越堆越高,成符率始终保持在七成,可那银边符却再没出现过。
"高级符篆可遇不可求,就像抽卡游戏里的SSR。"
第五天傍晚,林默数着刚画好的符篆,对着泛着普通绿光的符纸自我安慰,"坚持就是胜利!"
他伸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墙角的土盆——十粒种子终于裂开种皮,冒出半寸高的嫩苗,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在夕阳下闪着珍珠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