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波起
云飘渺听得瞠目结舌。
不打扰睡觉、越奇葩越好、最好还能自带麻烦并自行解决……
这确定是在招弟子？不是在招挡箭牌或者……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林凡那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继续睡觉”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好吧！”云飘渺艰难地点了点头，“就……就按林长老说的办！老夫这就去准备招新事宜！”
虽然林凡的标准离谱至极，但只要肯招新，就是天大的进步！云飘渺决定，先把人招进来再说，至于后续怎么培养……他相信，在林长老那“神秘莫测”的指引下，任何奇葩都能发光发热！
“嗯，招新启事，本长老亲自来写。”林凡摆了摆手，示意云飘渺可以退下了。
他要写一个惊世骇俗，足以筛选掉所有正常人，只吸引真正的“天选奇葩”的招新启事！
很快，一张由林凡亲笔挥就，字迹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过，却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道韵”（林凡自认为）的招新启事，被云飘渺颤抖着双手贴在了咸鱼宗那扇摇摇欲坠的山门旁。
启事内容如下：
【咸鱼宗（就是那个上了天机阁榜单的青云宗）诚招有缘人】
“你想躺平就能改变命运吗？
你想睡觉就是一种修行吗？
你是否因为太过奇葩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你是否因为麻烦缠身而走投无路？
来吧！加入咸鱼宗！
本宗不收正常人，奇葩优先！怪咖优先！麻烦制造者优先！
能自行解决麻烦者，重点培养（长老会多看你一眼）！
天赋不重要，背景不重要，修为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够不够咸鱼！够不够奇葩！
名额有限，欲报从速！过期不候！
（另：本宗长老真的很忙，忙着睡觉，非诚勿扰，打扰睡觉者，后果自负！）”
——咸鱼宗临时招新办公室主任兼首席咸鱼长老：林凡（亲笔）
这招新启事一贴出去，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本就因为天机阁榜单而暗流涌动的青阳城。
一时间，整个青阳城都轰动了！
“卧槽！这咸鱼宗是疯了吧？这写的是招新启事还是行为艺术宣言？”
“躺平改变命运？睡觉就是修炼？这他娘的是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
“不收正常人，奇葩优先？麻烦制造者优先？这是招弟子还是招祖宗啊？”
“还长老亲笔？这字……狗看了都摇头啊！怕不是用脚写的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咸鱼宗，果然不走寻常路！这长老，绝对是个骨灰级的神经病！”
一时间，嘲笑者有之，鄙夷者有之，看热闹不嫌事大者，更是将这份奇葩启事当成了最新的坊间笑谈，西处传播。
那些正儿八经想找个宗门修行的修士，看到这启事，无不退避三舍，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开玩笑，哪个正经人会去这种地方？
然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在这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中，一些真正走投无路，或本身就性格古怪，对传统修炼方式感到厌倦的“奇葩”们，在看到这份招新启事后，眼神却亮了起来。
“不收正常人……奇葩优先……”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馊味的乞丐，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麻烦制造者优先……”一个头顶鸟窝，走路顺拐，身后还跟着三只追着他咬的野狗的倒霉蛋，摸了摸被狗咬出牙印的屁股，若有所思。
咸鱼宗那歪歪扭扭的山门前，一时间倒是吸引了不少奇特的目光。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林凡依旧躺在他那棵歪脖子老树下，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等待着第一个“有缘的奇葩”上门。
苏媚儿安静地在一旁煮茶，袅袅茶香弥漫，石敢当则在不远处一丝不苟地练习着云飘渺刚教他的入门吐纳法，时不时还会学着林凡的样子，试图“站着睡觉”，结果自然是东倒西歪。
云飘渺则坐立不安地在山门附近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往山下看，期待着第一个求访者的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由远及近，缓缓出现在了通往咸鱼宗的山道上。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料子考究，剪裁合体，关键是，那白色，白得不染丝毫尘埃，仿佛是天边初雪，又似新剥的玉笋，干净得让人有些晃眼。
年轻人面容俊秀，眉如墨画，眼若星辰，鼻梁高挺，唇色淡雅，妥妥的美男子一枚。然而，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出色的容貌，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几乎到了偏执地步的洁净感。
他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来。衣袂飘飘，却不见半点褶皱，仿佛刚从熨斗下取出来一般。
脚下那双白色的锦靴，更是离谱，明明是一路从山下尘土飞扬的小道走上来的，此刻却依旧光洁如新，连鞋底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仿佛他不是走上来的，而是被一阵无形的清风托上来的。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与周围歪歪扭扭的山门、杂草丛生的庭院、以及那张被林凡用脚写出来的鬼画符般的招新启事，形成了惨烈到令人不忍首视的对比。
年轻人先是微微蹙眉，似乎对山门的“不羁”和启事的“狂放”感到了一丝生理性的不适。
他伸出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启事边缘一点微不可见的灰尘——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而不是一张狗看了都摇头的破纸。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目光越过那扇仿佛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的山门，精准地落在了歪脖子树下，那个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躺着，与周遭环境“完美融合”的咸鱼长老——林凡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躺在树下的林凡自然也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这位不速之客。主要是对方身上那股子恨不得把空气都洗一遍的干净劲儿，实在是太扎眼了。
“啧，这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嗯？”林凡眯缝着眼，刚想抱怨，却在看清来人后，微微一顿。
这人，有点意思。
云飘渺此刻己经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山门里冲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哎呀！这位道友，可是来看我们咸鱼宗的招新启事的？”
他搓着手，心里那叫一个激动。看看这穿着！看看这气度！虽然山门破了点，启事抽象了点，但果然还是有识货之人啊！说不定这就是天机阁榜单效应带来的第一个高质量人才！
年轻人闻言，将目光从林凡身上收回，转向云飘渺，微微颔首，声音清朗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在下慕容白，见过宗主。正是为贵宗招新一事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