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外门弟子区域。
最近几个月,赵铁柱和他那个同样倒霉的手下王二狗,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自从上次从咸鱼宗(他们内心依旧顽固地称之为青云宗)挖回那坨“惊世骇俗”的宝贝,并在黑袍长老面前丢了个天大的脸后,他们在黑木崖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寻宝奇才’赵执事吗?今天又准备去哪个茅坑…啊呸,哪个宝地发掘奇珍啊?”
“王二狗,你那宝贝‘灵石’的味儿,洗干净了没?上次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真是提神醒脑啊!”
诸如此类的嘲讽和讥笑,如同苍蝇一般,日夜在他们耳边嗡嗡作响。赵铁柱还好,脸皮厚点,还能强撑着。王二狗本就胆小,这几天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走路都贴着墙根,生怕被人认出来。
两人从原本还有点地位的外门执事和执事跟班,一落千丈,成了整个黑木崖外门的笑柄。那件被用来包裹“宝贝”的外袍,赵铁柱烧了三天三夜,感觉那股子首冲灵魂的臭味还在鼻尖萦绕。
这日,俩人正躲在自己那破旧的院落里唉声叹气,借酒消愁。桌上只有一碟盐水煮豆子,和一壶劣质的土烧酒。
“赵执事…咱们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王二狗灌了一口酒,眼圈发红,声音带着哭腔,“都怪那咸鱼宗!还有那个傻大个!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
赵铁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豆子都跳了起来,恶狠狠地骂道:“妈的!咸鱼宗!林凡!石敢当!此仇不报,我赵铁柱誓不为人!”他嘴上虽然凶狠,但一想到石敢当那砂锅大的拳头,和林凡那副云淡风轻却总让人感觉不对劲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院门“叩叩叩”地被敲响了。
“谁啊?!”赵铁柱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看他们笑话。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赵执事,故人来访,可否一叙?”
赵铁柱和王二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这声音,陌生得很。
“谁跟你是故人?滚蛋!老子没空!”赵铁柱烦躁地挥挥手。
“呵呵,”门外的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夜枭,让人不寒而栗,“赵执事莫不是忘了,那咸鱼宗山脚下的‘惊喜’?我们,可是对那‘惊喜’很感兴趣呢。”
赵铁柱和王二狗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咸鱼宗山脚下的“惊喜”?难道是……那坨屎?!不对,他们怎么会知道?
赵铁柱强作镇定,给王二狗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瞧。只见门外站着三个黑衣人,身形如同融入夜色,脸上都带着遮掩面容的黑巾,只露出一双双精光西射的眼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赵铁柱压低声音问道,手己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为首的黑衣人声音依旧沙哑:“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赵执事在咸鱼宗吃了大亏,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我们,可以帮你出这口气。”
“帮我出气?”赵铁柱心中一动,但旋即又警惕起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图什么?”
“我们图的,很简单。”黑衣人缓缓道,“我们需要关于咸鱼宗,特别是那个据说‘站着都能睡觉’的长老,以及你们上次从那里挖出来的那块‘怪石’的详细情报。”
赵铁柱和王二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报仇的希望,加上对方似乎对那块“怪石”很感兴趣,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好!只要你们真能帮我们报仇,别说情报,就算让我们再……”赵铁柱本想说再挖一次,但一想到那味道,胃里又开始翻腾,连忙改口,“只要能报仇,什么都好说!”
黑衣人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很好。那么,请赵执事详细说说吧。越详细越好。”
赵铁柱和王二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不管对方底细,立刻将这几个神秘人请进了屋。为了能让对方下定决心帮自己报仇,赵铁柱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将咸鱼宗的“恐怖”描绘得淋漓尽致。
“几位爷,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咸鱼宗,邪门得很!”赵铁柱唾沫横飞,“那个叫林凡的长老,整天不是躺着就是被人背着,眼睛都懒得睁开,但就是他娘的透着一股邪气!据说他站着都能睡着,睡着了还能骂人!”
“还有那个傻大个石敢当,力气大得跟头熊瞎子似的,一拳能把碗口粗的树给干断!上次就是他,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王二狗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还有那个小白脸弟子,叫什么慕容白的,有洁癖,见不得一点脏东西,打起架来跟跳大神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最倒霉的是那个叫张小凡的,走路都能平地摔跤,喝凉水都塞牙!我们上次去,就看到他一头栽进泥坑里,糊了一脸泥!”
神秘黑衣人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眼神却始终没有太大波动,仿佛这些奇闻异事在他们听来也只是寻常。
当赵铁柱说到那块“怪石”时,为首的黑衣人终于来了兴趣:“那块石头,现在何处?”
赵铁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带着几分肉痛,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好几层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虽然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怪味飘出,但比起最初那惊天动地的恶臭,己经淡了许多,更像是一种……陈年的老坛酸菜混合着某种不知名药材发酵后的味道?
“就……就是这个……”赵铁柱捏着鼻子,指着那包裹。
一个黑衣人上前,用两根手指拈起包裹,缓缓打开。当那块黑乎乎、表面带着点油腻反光的“怪石”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屋内的几人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那块“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并没有像黑木崖的长老那样暴跳如雷,反而伸出手,隔空对着那“石头”虚抓了一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他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凝重:“这东西……确实古怪。能量波动虽然微弱,但……很特殊。”他并没有说出“元婴期大妖排泄物”这种煞风景的结论,显然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赵铁柱和王二狗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宝贝”还真有点门道,只是他们不识货!
“几位爷,这东西我们孝敬给你们了!”赵铁柱连忙表忠心,“只要能帮我们出了那口恶气,以后我们叔侄俩,唯几位爷马首是瞻!”
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很好。你们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我们会派人去查探一番。至于你们的仇,等我们确认了情况,自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他示意手下收起那块“怪石”,便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