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初现

陆波换上陆家堡制式的玄色劲装，衣料上暗绣着云纹图腾，触感柔软却暗藏韧性。镜中少年眉眼坚毅，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茫然。跟随父亲陆远山踏入书房时，檀香混着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墙上悬挂的古朴画卷中，山水云雾竟在缓缓流动，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说吧，这些年你去了何处？”陆远山落座太师椅，指尖无意识着青玉扳指，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空气骤然凝重。

陆波垂眸思索片刻，将早己编好的谎话说得半真半假：“孩儿记得那日被乱兵冲散后，坠入深涧，幸得一位云游修士所救。他见我根骨尚可，便收作记名弟子，教我粗浅的吐纳之法。前些日子，我在梦中见到母亲，她指引我归家……”说到此处，他喉头哽咽，适时红了眼眶。

陆远山目光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良久才道：“明日起，你便随瑶儿去藏书阁修习族中功法。不过——”他突然抬手，一道青光闪过，陆波腕间的电子手表瞬间化作齑粉，“此物妖异，以后莫要再显露。”

深夜，陆波躺在陌生的寝室内辗转难眠。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他起身走到庭院，却见陆瑶倚着回廊的朱漆柱子，手中握着半块刻着陆家徽记的玉佩。

“这是当年你随身带着的。”陆瑶将玉佩递过来，“其实我认出你并非因为这块表——那日在大厅，你行礼的姿势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她目光清澈，却让陆波后背发凉，“但我更想知道，一个失忆的人，如何编出如此详实的经历？”

陆波心跳漏了一拍，正欲开口，忽听远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声。陆家堡上空骤然亮起红色禁制光罩，无数修士御剑升空，剑鸣声划破夜空。陆瑶脸色骤变：“是血煞宗！他们又来抢夺灵脉了！”

两人匆匆赶到演武场时，陆远山己带着长老们严阵以待。数十名黑衣修士悬浮空中，为首之人面容枯槁，额间生着血色竖瞳，手中骨笛吹出刺耳的音波，震得陆家堡的禁制泛起阵阵涟漪。

“陆远山，识相的就交出北境灵脉！”血煞宗长老狞笑，“三日前你们偷袭我宗分舵，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

陆波躲在人群中，敏锐注意到陆远山身旁的三长老神色有异——那抹一闪而过的慌乱，与血煞宗长老话语中的笃定，都暗示着这场冲突另有隐情。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掷出一枚烟雾弹，混乱瞬间爆发。

“保护少主！”护卫们将陆波与陆瑶团团围住，可血煞宗修士却如鬼魅般穿透烟雾，首取两人。陆波被一股巨力撞飞，摔在石阶上，口中腥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绿色的剑光破空而来，覃君如谪仙般落在他身前。

她身着月白色广袖襦裙，发间银铃轻响，手中软剑舞出漫天剑花。“陆家的小辈，还需本姑娘救命？”覃君回眸一笑，剑光所及之处，黑衣修士纷纷退避。陆波望着她灵动的身影，突然注意到她耳后隐约的暗红色印记，与血煞宗长老额间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混战中，陆远山与血煞宗长老同时祭出法宝，天地色变。陆波却在余光中瞥见三长老偷偷将一枚玉简塞入一名血煞宗修士手中，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覃君己拉着他飞身退开：“呆子，命都快没了还走神！”

这场恶战持续到黎明，血煞宗最终退去。陆远山脸色阴沉，下令彻查内奸。陆波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望着满地狼藉，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家族，实则暗流涌动。而他，一个带着秘密的“外来者”，又该如何在这旋涡中站稳脚跟？

回到房间，陆波发现枕边放着一本《炼气诀》，扉页上有陆瑶的字迹：“明日卯时，藏书阁见。”窗外，覃君的剑光划过夜空，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绿色流光。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既来之，则安之。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他迟早会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