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蔷薇的凋零
夜色尚未褪去，但议会厅的灯火己经彻夜未熄。亚瑟站在高高的拱形窗前，手指着刚从马库斯·黑曜身上取下的翡翠扳指。那枚戒指上的数字早己归零，像一场无声的清算。
“毒蔷薇夫人……”他低声念道，“她最喜欢的香气是玫瑰，但她的灵魂比腐肉还臭。”
雷蒙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密封的卷轴。“这是你昨晚让我准备的东西。”他说，“财政大臣的受贿账目、军需克扣记录、还有——”
“还有她私底下与冰霜王庭的交易往来。”亚瑟接过卷轴，眼神平静如水。
雷蒙德皱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公开这些证据，等于向整个贵族院宣战。”
“我早就宣战了。”亚瑟将卷轴收入怀中，“只是他们还没意识到而己。”
影鸦从阴影中现身，机械脸上的齿轮缓缓转动。“她会否认一切。”他说，“除非你能让她当众崩溃。”
“那就让她崩溃。”亚瑟转身，披上黑色长袍，“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主持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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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厅内，大理石地板反射着烛光，穹顶壁画描绘的是百年前人类战胜异族的史诗场景。可如今，画中的英雄们仿佛也在沉默地注视着这场腐败的狂欢。
毒蔷薇夫人坐在首席位置，身着深红礼服，胸前佩戴着一朵用魔法维持盛开状态的玫瑰。她正轻嗅花香，神情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午茶聚会。
“诸位，今日议程第一项，关于北境贸易税调整案。”她声音柔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亚瑟缓步走入，身后跟着雷蒙德和维克多。他的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犹豫。翡翠扳指在指尖轻轻旋转，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哦？”毒蔷薇夫人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亚瑟公爵，您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讨论您的家族在北境的商队问题。”
“那正好。”亚瑟走到大厅中央，环视西周，“我也有一份报告，想呈给各位议员。”
“哦？”她挑眉，“请讲。”
亚瑟缓缓展开手中的卷轴，声音清晰而冷静：“这份文件记录了财政大臣马库斯·黑曜在过去五年间收受商人贿赂的详细账目。其中包括军需物资短缺、粮食调配失衡、以及对异族走私的默许。”
大厅顿时骚动起来。
毒蔷薇夫人神色不变，依旧微笑着：“这些都是指控，不是证据。”
“证据就在你们的鼻子底下。”亚瑟冷冷地说，“过去三年里，马库斯每次见你之前都会更换衣物，并使用特殊的香水掩盖某种气味。”
他停顿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瓶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滴淡紫色液体。
“这是‘记忆之露’，能还原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分子。”他说，“你们闻闻看。”
他打开瓶盖，瞬间，一股刺鼻的腐烂味弥漫开来。
有人捂住口鼻，脸色骤变。
“这……这不是尸体腐化初期的味道吗？”一位年长的议员惊呼。
毒蔷薇夫人的笑容微微凝滞。
“马库斯死于昨夜。”亚瑟继续说，“在他咽气前，我让他回忆了最后一次与你的见面。他记得，你给了他一个任务——除掉我。”
大厅再次哗然。
“荒谬！”毒蔷薇夫人终于站起身，语气依旧优雅，但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凭空捏造，妄图污蔑议会高层？”
“我没有捏造。”亚瑟从另一侧口袋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这是他在临死前交给我最后一件信物。上面刻着你的纹章。”
他举起徽章，众人清楚地看到那精致的雕工——一朵缠绕荆棘的玫瑰。
“不可能！”她咬牙切齿，“那是伪造！”
“那就验证一下吧。”亚瑟转向审判长格里高利，“您不是有神器‘真实之秤’吗？让它判断这份证据是否属实。”
格里高利点头，取出天秤。他将卷轴、香水瓶和徽章分别放入两个秤盘中。
随着咒语吟唱，天秤开始摇晃。
突然，一边剧烈下沉！
“铛——”
一声清响，象征谎言的一边重重坠落。
全场寂静。
毒蔷薇夫人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扶手。
“你……你怎么敢……”她喃喃自语。
“因为正义不需要你的许可。”亚瑟一步步走向她，“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以为没人知道你背后那些肮脏交易。但你忘了，有些东西，是时间不会遗忘的。”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封印锁链。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是那个曾被绞死的人。”亚瑟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也是那个回来清算一切的人。”
话音落下，锁链猛然飞出，缠住她的手腕。
“不！”她尖叫，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皮肤下泛起青黑色，像是腐烂的痕迹从内部蔓延开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嘶吼。
“没做什么。”亚瑟淡淡道，“只是让真相回归本该属于它的位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惊恐地发现皮肉正在剥落，露出森白的骨骼。
“这不可能……我可是永生者……”
“永生？”亚瑟冷笑，“你不过是个靠吸食他人寿命苟延残喘的寄生虫罢了。”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身体开始崩解。
“不……不能这样……我还没有完成计划……”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句呢喃。
下一秒，整个人轰然倒地，只剩下一具枯骨。
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望着那具白骨，久久无言。
亚瑟收起锁链，转身面对众人。
“议会需要改革。”他说，“而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的话音刚落——
“等等。”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亚瑟回头，只见角落里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缓缓站起。
“你真的以为，这一切只是她的阴谋？”老者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你以为你是棋手，其实……你只是棋子。”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古老的徽记。
那是一只眼睛，镶嵌在火焰之中。
亚瑟瞳孔一缩。
“你是谁？”
老者嘴角微扬，缓缓开口：
“你觉得，毒蔷薇夫人真的是幕后主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