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我信念的短暂动摇
维克多·铁砧站在门口，身后那两个陌生身影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地上的雕像。他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但眼神却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随时准备出鞘。
“谈什么？”亚瑟问。
维克多笑了笑，声音低沉：“关于……背叛的事。”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营帐内的火光微微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
亚瑟缓缓起身，目光从维克多身上扫过，落在那两个陌生人脸上。他们的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从站姿和气息来看，不像是普通士兵。
“你带他们来干什么？”亚瑟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维克多叹了口气，抬手摘下嘴里的雪茄，扔在地上踩灭。
“我本来不想来的。”他说，“但我发现有些事，己经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亚瑟皱眉：“什么意思？”
维克多没首接回答，而是朝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抬起手，掀开了兜帽。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渡鸦之眼的手下之一，负责情报传递的密探。可此刻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冷静，仿佛换了个人。
“大人。”那人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属于他的机械感，“我们不是敌人。”
亚瑟眯起眼：“你是谁？”
“我是齿轮议会派来的使者。”那人缓缓说道，“我们想和您合作。”
“合作？”亚瑟冷笑一声，“你们刚刚还在北境埋伏我的人，现在说要合作？”
“那是误会。”使者语气不变，“我们只是想测试您的反应速度与判断力。结果证明，您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优秀。”
“滚蛋。”亚瑟转身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我不吃这套。”
维克多却在这时开口了：“听他说完，亚瑟。”
亚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你也站他们那边了？”
维克多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
使者继续道：“星界粉尘不是普通的能量物质，它是一种‘时间催化剂’。它的真正用途，是用来激活‘时轴重写仪’。”
“我知道。”亚瑟淡淡道，“我母亲留下的资料里提到了这个。”
使者点头：“那您是否也知道，这台机器不仅能改写过去，还能重塑未来？甚至……让您回到最初的时间点，重新选择人生？”
亚瑟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当然想过。
重生一次己经够让人崩溃了，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是不是就能避免那些悲剧？比如老塞巴斯蒂安断臂、比如艾琳的失踪、比如那些战死的士兵……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把这种念头压了下去。
“听起来很。”他放下茶杯，“可惜我不信。”
“您可以不信。”使者继续道，“但我们知道，您己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盟友动摇、资源紧缺、艾琳身份不明……这些都在动摇您的信念。”
亚瑟沉默了。
他说对了。
最近发生的一切，确实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是否真的适合掌控时间的力量？他是否真的有能力带领所有人走向胜利？
“所以你们才选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亚瑟低声问。
“因为我们知道，您现在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候。”使者的声音依旧平稳，“而我们也愿意为您提供一个更稳定的未来。”
“稳定？”亚瑟嗤笑一声，“你们所谓的稳定，就是让齿轮议会统治整个大陆？”
“不。”使者摇头，“我们要的是秩序。而不是你现在所坚持的那种——混乱的自由。”
“滚出去。”亚瑟站起身，金瞳中泛起微光，“否则我不保证你们还能站着离开。”
使者没有动，反而笑了：“很好。看来您还没完全放弃信念。”
说完，他向维克多点了下头，便和另一人一起退了出去。
维克多站在原地，看着亚瑟。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他问。
亚瑟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向外面的夜色。
远处的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仍在巡逻，空气中弥漫着钢铁与火药的味道。
“我不知道。”亚瑟轻声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动摇了，那他们就不会来谈合作，而是首接动手。”
维克多点点头：“你还是你。”
亚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呢？你有没有动摇？”
维克多咧嘴一笑：“我动摇过很多次。每次看到你干的事，我都觉得你疯了。但后来我发现，你他妈的总是对的。”
亚瑟也笑了：“谢谢你。”
维克多摆摆手：“别谢我，谢你自己吧。你要是真倒下了，我也得跟着完蛋。”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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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亚瑟独自坐在营帐中。
他拿出母亲留下的羊皮卷，展开一看，那句“血契为引，逆轮方可重生”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背，那里有一道深深的绞刑绳勒痕，隐隐泛着金光。
“血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老塞巴斯蒂安跪在他面前，亲手斩断双臂；
维克多·铁砧将蒸汽义肢递给他，说：“这是最后一件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母亲临终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记住，吞噬者的血脉，才是逆转命运的关键”；
还有艾琳，在雪崩中睁开眼，魔族纹章闪烁的一瞬……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喃喃自语。
他睁开眼，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血之力，光芒耀眼。
“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神座，我都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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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亮，亚瑟走出营帐，站在高处俯瞰整片战场。
风很大，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坚定。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领。”他对旁边的渡鸦之眼下令，“我要重新制定战略部署。”
渡鸦之眼点头：“明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骑兵疾驰而来，满脸焦急。
“大人！”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我们在西线发现了敌军调动的迹象，疑似齿轮议会正在集结兵力！”
亚瑟眼神一冷：“终于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渡鸦之眼：“通知维克多，让他准备好‘时轴重写仪’的核心组件。”
渡鸦之眼愣了一下：“您打算用那个？可是还没有完全测试过……”
“那就让它在战场上完成测试。”亚瑟冷冷道，“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时空禁锢。”
他抬起头，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这一仗，我们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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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奥莉薇娅姑母的房间内。
她站在镜子前，手中握着一枚水晶吊坠，里面封印着艾琳的气息。
“她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她低声说，“如果不尽快把她抓回来，她可能会彻底成为魔族的傀儡。”
“我会派人去找她。”影鸦站在她身后，声音冰冷，“但你要确定，她还值得救。”
奥莉薇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她是坎贝尔家族的一员，哪怕变成魔鬼，我也不会放弃她。”
影鸦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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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荒漠深处，一道身影缓缓睁开眼睛。
她躺在一座巨大的齿轮石碑前，周围满是残破的机械残骸。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胸口的纹路，低声呢喃：
“血契……己经启动了吗？”
下一秒，她猛地睁大双眼，瞳孔中闪过一道紫光。
“亚瑟……我来了。”
她站起身，朝着铁荆棘公国的方向迈步而去。
脚步沉重，却无比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