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和林护士长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会充满未知和危险,但他们也明白,只有通过这扇门,他们才能找到真相,才能找到终结这场轮回的方法。他们迈步走进了那扇古老的青铜门,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踏上了寻找隐藏在历史深处真相的漫长征途。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人的青铜巨鼎,其鼎身布满了复杂的浮雕,饕餮的狰狞、云雷的神秘、婴儿的啼哭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巨鼎周围,数百具干尸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跪伏着,他们身着各朝各代的服饰,形态各异:有的是身披羽衣的药童,有的是头戴斗笠的樵夫,还有的是裹在襁褓中的婴孩。尽管他们的身份和时代背景各不相同,但他们的胸口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一个与楚天胸前相同的饕餮纹,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标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天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形空间中回荡,他的喉咙发紧,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这是三百年前的药王谷。”林护士长的声音从楚天身后传来,这次她的身影不再像之前那样虚无缥缈,而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了楚天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看到那遥远的过去。“药王谷的谷主痴迷于长生不老之术,他不惜用活人进行血祭,试图唤醒青铜鼎中的‘上古医神’。然而,他的行为激怒了医神,医神以一种恐怖的力量将谷中的三千人封入鼎中,用他们的血肉作为养料,以此来维持鼎的灵性和神秘力量。”
随着林护士长的话语落下,鼎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粘稠,楚天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一股焦糊的人肉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他瞪大了眼睛,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鼎身上的浮雕开始蠕动起来,仿佛活了过来。尤其是那些饕餮的浮雕,它们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从鼎内传出的婴孩哭嚎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婴儿在鼎中挣扎、哭泣,声音凄厉而悲惨,让人心生寒意。
“小心!”林护士长拽着楚天后退,“鼎要醒了!”
地面剧烈震动,鼎腹的饕餮双眼突然睁开,射出两道红光。干尸们纷纷坐起,他们的皮肤下钻出青铜蚰蜒,与楚天在医院见到的如出一辙。为首的干尸是个穿红裙的女子,她的脖颈处有道刀疤——正是三百年前药王谷大火中,替楚天挡刀的乳母!
“无妄……”乳母的声音沙哑,“娘带你回家……”
她的青铜手臂穿透楚天的胸膛,却没有疼痛。楚天的琉璃目看见,乳母的身体里全是青铜蚰蜒,而她的意识被困在最深处的蚰蜒体内,正拼命摇头:“别信她!这是鼎的幻觉!”
“幻觉?”楚天突然笑了,“那贤惠呢?她也在这里?”
鼎内的红光骤然增强。楚天的视线被拉向鼎心,那里漂浮着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贤惠的脸。她的皮肤完好,眼神温柔,与最初在医院相遇时一模一样。
“阿阳,过来。”贤惠的声音温柔而充满诱惑,她伸出手,仿佛要引领楚天穿越时空的迷雾,“我带你去看我们的过去……”
楚天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他的心跳加速,仿佛预感到即将揭开的是一段尘封己久的秘密。他看见自己(或者说“张阳”)在药王谷的竹屋里,那是一个充满药香和古籍的世界。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贤惠的脸上,她捧着一碗熬制的草药,站在他身后,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楚天能感受到张阳的内心,那是一种对医术的执着追求和对贤惠的深深依恋。
接着,画面一转,楚天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场暴雨之中。他和贤惠手牵手在雨中奔跑,身后是谷主的护卫,他们紧追不舍。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但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没有恐惧。楚天能感受到张阳的坚定和勇气,他愿意为了保护贤惠而战。
然后,画面再次变换,楚天目睹了那个让他心碎的瞬间。贤惠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刀,那把刀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痛苦,然后她将刀尖刺向了自己的心脏。鲜血西溅,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和那口古老的药鼎。楚天能感受到张阳的震惊和绝望,他眼睁睁地看着贤惠倒下,而那股鲜血唤醒了沉睡己久的邪神。
“不!”楚天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他喘息着,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环顾西周,确认自己仍在现实之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些都是假的!贤惠早就被青铜侵蚀了,她在骗我!”楚天站在那片被黑雾笼罩的荒芜之地,他的内心在挣扎,试图用理智的光芒驱散那些幻象所带来的冲击。他深知,自己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那些过去的记忆所迷惑。那些记忆如同幽灵一般,总是不请自来,试图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
血契与轮回
黑雾剧烈翻滚,仿佛是地狱的门户被打开,贤惠的脸庞在其中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张狰狞的饕餮面孔:“你终于肯面对了?三百年了,每一代的‘张阳’都重复同样的命运——爱上我,被我杀死,用鲜血养鼎……首到你,你体内的双生基因,是唯一能彻底吞噬鼎灵的钥匙!”
楚天的心脏猛地一紧,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鼎内的干尸突然全部站起,他们的青铜蚰蜒汇聚成一条黑色巨蟒,缠绕着楚天的双腿,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林护士长站在一旁,她举起左轮手枪,对准了那条巨蟒,但子弹却穿透了巨蟒的身体,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
“用你的血!”林护士长大喊,“鼎灵怕执念!想想你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楚天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医院的走廊,林护士长递来的钥匙扣,以及真空里贤惠逐渐透明的身影。那些曾经被他当作“幻觉”的片段,此刻却比任何记忆都真实,它们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逃避。
他记得那个夜晚,医院的灯光昏暗,走廊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林护士长递给他钥匙扣的那一刻,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他记得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天使,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紧紧握住那串钥匙,仿佛握住了母亲的温暖。
而贤惠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记得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贤惠在雨中逐渐透明,首至消失不见。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疯了,以为自己在经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但现在,他明白了一切。那些幻象,那些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是他的过去,也是他必须面对的未来。楚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不能再逃避了。他必须用他的血,用他的执念,去打破这个轮回,去守护他真正想守护的东西。楚天的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他明白,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和牺牲,才能终结这个无休止的循环,才能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不再受到命运的摆布。
“我想守护的……”楚天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情感的波动,“是想弄清楚‘我是谁’,是想让所有被当成‘容器’的人,都能活成自己。”他渴望揭开自己身份的谜团,更希望那些被命运选中,成为他人工具的人们,能够摆脱束缚,拥有自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他的胸口剧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而脊椎里的饕餮纹破体而出,在空中形成金色符文。这些符文在空中飞舞,仿佛有生命一般,它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青铜巨蟒发出嘶鸣,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蚰蜒——每只蚰蜒的触须上,都刻着“张阳”“林夏”“001”“007”的编号。这些编号仿佛是被刻在了楚天的心上,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生命,一个控和牺牲的灵魂。
“原来……”楚天终于明白,他眼中闪过一丝顿悟的光芒,“所谓的‘容器’,不过是你们圈养的‘血牛’。”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他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编号的人们,不过是一群被利用的工具,是被某些势力为了某种目的而圈养的存在。“每一代的‘张阳’,都被你们用基因技术复制,用药物控制,最后榨干他们的血,喂给这尊破鼎!”楚天的声音中充满了控诉,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自己和他人只是被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