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糖霜秘钥
晨光透进车窗时，苏悦正盯着手机屏保上的旧照片发呆。
那是前世苏家破产前，她和顾南星在图书馆前的合影——他举着半块太妃糖对着镜头笑，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照片边缘晕染出一片模糊的金色。
“停车。”顾南星突然说道。
司机踩下刹车的瞬间，苏悦指尖微微颤抖，手机差点滑进座椅缝隙。
林寒舟眼疾手快地接住，指腹擦过她发凉的手背，问道：“怎么了？”
顾南星己经推开了车门。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街边斑驳的地砖上，像一道被风吹皱的水痕。
苏悦望着他微微驼着的背，突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到他——在地下车库的血泊里，他攥着半块太妃糖的手还保持着要递过来的姿势。
“来咖啡馆。”顾南星站在玻璃门前回头，指节抵着眉心，“有些话……得当面说。”
门铃叮咚作响，咖啡馆的暖气裹挟着现磨咖啡的苦涩香气扑面而来。
顾南星挑了最角落的卡座坐下，牛皮纸袋在桌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和前一晚吴教授留下的那个，材质一模一样。
苏悦坐下时，膝盖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林寒舟立刻倾身，掌心虚虚地护在她腿上，目光却锁定在顾南星脸上，说道：“说吧。”
顾南星喉结动了动。
他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银色U盘，推过桌面时带翻了糖罐，几颗太妃糖骨碌碌地滚到苏悦脚边。
她弯腰去捡，抬头正好撞进他发红的眼尾，听到他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
苏悦手指捏着糖纸，前世顾南星举着刀冲她喊“都是你害的”的画面突然闪回。
系统面板瞬间弹出警告，红色进度条在“顾南星”图标上疯狂跳动。
“前世我被正义联盟洗脑了。”顾南星抓起糖罐，把滚出来的糖一颗颗捡回去，指腹被糖纸边缘划得泛红，“他们用我妈治病的钱做要挟，又给我灌了致幻剂……我以为是你泄露了我帮贫民窟孩子建图书馆的计划。”
林寒舟突然伸手按住苏悦要触碰系统面板的手背。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袖口渗过来，像一根定海神针，问道：“证据呢？”
顾南星打开牛皮纸袋，抽出一叠泛黄的病历。
最上面那张出院小结上，顾母的名字刺得苏悦眼睛生疼——日期是前世顾南星举刀的三天前，主治医生签名栏龙飞凤舞地签着“正义联盟医疗组”。
“他们给我看伪造的监控，说你在我电脑里装了木马。”顾南星的声音沙哑，指尖重重地按在病历上，“昨天黑机场导航时，我黑进了他们的内部云盘……找到了这段。”
他点开手机里的视频。
画面晃动着切换到某个密室，戴面具的男人把一叠照片拍在桌上，说道：“顾先生，令堂的透析费用还差三百万。”镜头拉近，照片里是苏悦站在顾南星电脑前的背影——可苏悦看得清楚，那是前世她去给顾南星送文件的那天，她根本没碰过键盘。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金融分析技能可用】的提示。
苏悦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淡蓝色的数据海洋。
病历上的缴费记录、视频里的IP地址、顾南星云盘里的操作日志……所有信息像拼图般在她脑海里拼接。
当“正义联盟医疗组”的银行流水浮现在眼前时，她睁开眼，系统进度条上的红色警告彻底熄灭。
“我要摧毁他们的资金链。”顾南星突然抓住苏悦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掐出印子，“他们用慈善基金会做幌子，表面上给贫民窟建学校，实际上把善款转到境外洗黑钱。我有所有账户的动态密钥，还有……”他松开手，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银色硬盘，“他们这些年的犯罪证据，都在里面。”
林寒舟的拇指轻轻着苏悦被掐红的手腕。
他垂眼时，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问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昨天在巷口，你转头看垃圾袋的眼神。”顾南星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和我妈临终前看我一样——明明被我伤得遍体鳞伤，却还在担心我有没有吃饱。”他抓起苏悦的手按在硬盘上，“我要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然后……去给我妈扫坟。”
苏悦的指尖触到硬盘的凉意。
系统面板上，“顾南星”的金色图标突然亮得刺眼。
她想起前世他死时攥着的半块糖，想起他十六岁在作文里写“想建无围墙的图书馆”，喉咙发紧，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郑黑客。”顾南星掏出手机，翻出一条未读消息，“他表面上是我拉拢的人，其实三个月前就被正义联盟策反了。但昨天他黑进他们服务器时，误操作留下了痕迹——我截到了他和对方联络的加密邮件。”
苏悦的系统面板立刻弹出【透视眼技能激活】提示。
她盯着手机屏幕，那些乱码般的字符突然变得清晰：“郑黑客的女儿在正义联盟旗下的贵族学校上学，他们用她的学籍做要挟。”
林寒舟己经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查下郑明远女儿郑小棠的学校缴费记录。”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如果有正义联盟的转账记录……”尾音隐没在咖啡杯轻碰桌面的脆响里。
“我联系张记者。”苏悦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张言”的名字上顿了顿，“舆论战需要先手。”
张言接电话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苏小姐？我正想给你发消息——今早收到匿名邮件，里面是正义联盟‘慈善学校’的建筑合同，钢材标号全是假的。”他的键盘声在电话里响成一片，“需要我什么时候曝光？”
“等郑黑客的消息。”苏悦捏着硬盘，系统技能树里“商业布局”的图标开始闪烁，“我们需要他做内应。”
郑黑客来咖啡馆时，额角全是汗。
他盯着顾南星放在桌上的邮件截图，喉结动了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女儿昨天在学校摔了。”林寒舟翻开刚收到的微信相册，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膝盖上裹着创可贴，正趴在窗台上画彩虹，“校医室的监控拍到，是正义联盟的人推的她。”
郑黑客的手突然抖起来。
他抓起照片的指尖泛白，突然“咚”地跪在地上：“我求他们别伤害棠棠……我真的没想害苏小姐！”
“起来。”苏悦弯腰扶他，触到他后颈一片湿冷的汗，“我们要端掉正义联盟的资金链，需要你黑进他们的主服务器，在今晚十点整删除所有境外账户的转账记录。”
“我……我能做到。”郑黑客抹了把脸，从背包里摸出两台手机，“这台是他们给的工作机，定位己经关了。”他抬头时，眼里的恐惧褪成了狠劲，“只要你们保证棠棠的安全。”
林寒舟把自己的私人保镖电话推过去：“二十分钟内，她会被接到安全屋。”
计划推进得比苏悦预想的还要顺利。
下午三点，张言发来草拟的新闻稿；五点，郑黑客确认服务器防御漏洞；六点，林寒舟的人带着郑小棠消失在监控里。
“只差最后一步。”顾南星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指节抵着下巴，“等正义联盟发现账户异常，他们的人会集中到总部……那时我们就能端掉证据室。”
苏悦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危险预警】。
她抬头时，林寒舟正盯着窗外——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夕阳里泛着血一样的红，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被泥糊得看不清。
“他们察觉了。”林寒舟的声音低沉得像一块铅，“提前行动。”
顾南星的键盘敲得噼啪响：“我黑了他们的门禁系统，现在进去……”
“不行。”苏悦按住他要关机的手，系统“隐身术”技能自动激活，“我去。”
林寒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住苏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疯了？”
“他们的监控识别不了隐身状态。”苏悦抽出手，摸出系统兑换的微型摄像头别在衣领，“你和顾南星在车里接应，张言准备实时首播。”她转身时，衣角扫过林寒舟的手背，“相信我。”
夜色笼罩写字楼时，苏悦的隐身术刚好生效。
她贴着墙根往顶楼走，耳麦里传来顾南星的倒计时：“还有三分钟到十点……郑黑客己进入服务器……转账记录开始删除……”
“叮——”
电梯声在身后响起。
苏悦迅速闪进消防通道，看着三个戴墨镜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怀里抱着文件箱。
为首的男人扯了扯领带，声音里带着焦躁：“总部说资金链出问题，所有证据必须在十点前转移！”
苏悦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
她摸出系统兑换的录音笔，按下开始键——这正是张言需要的“人赃俱获”的证据。
十点整，郑黑客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删除完成！他们的财务总监在骂娘！”
顾南星的笑声带着破音：“看监控！他们的门禁系统崩了！”
苏悦贴着消防门缝隙往外看。
那些男人正围着电脑暴跳如雷，文件箱散在地上，一叠叠合同散出来——正是正义联盟洗黑钱的铁证。
她弯腰去捡最上面的合同，指尖刚碰到纸边，耳麦里突然传来林寒舟的低喝：“苏悦，顾南星不见了！”
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苏悦猛地抬头，消防通道的窗户大敞着，夜风灌进来，卷走她脚边一张合同。
她摸出手机，顾南星的对话框停在“我去买水”的消息，最后发送时间是九分五十秒前。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顾南星】的金色图标突然变成了灰色。
苏悦的隐身术“啪”地失效，她的身影暴露在走廊灯光下。
“抓住她！”
喊叫声炸响的瞬间，苏悦抓起地上的文件箱冲向楼梯间。
她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听见林寒舟在耳麦里喊“我来接你”，但脑子里只有顾南星消失前的那条消息——他说“我去买水”，可咖啡馆就在楼下，他为什么没回来？
夜风卷着凉意灌进领口。
苏悦跑下最后几级台阶时，瞥见窗外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和傍晚那辆一模一样，车牌上的泥被擦得干干净净，正是正义联盟的专用牌照。
她攥紧文件箱的手沁出冷汗。
系统仇恨值进度条突然飙升，红色警告在眼前跳动：【重大危机确认，宿主需立即撤离】。
可顾南星呢？
苏悦撞开玻璃门的瞬间，看见林寒舟的车正从街角冲过来。
她冲向副驾驶，却在拉开车门的刹那，瞥见后座上放着半罐没喝完的太妃糖——和顾南星早上塞给她的那罐，一模一样。
“他说去买水。”林寒舟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但监控显示，他上了那辆商务车。”
苏悦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车窗外渐暗的天色，系统面板上“顾南星”的灰色图标突然闪过一道微光，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
“他不会有事的。”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破了的风箱，“他说过，这次要让糖甜到最后一口。”
林寒舟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腹着她手背上的伤口：“我己经让人查那辆车的轨迹。”
苏悦点头。
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想起顾南星早上说的“要建无围墙的图书馆”，想起他电脑包里发烫的键盘，喉咙像塞了一团浸了酒的棉花。
系统面板弹出新的任务提示：【拯救顾南星】。
苏悦按下接受键时，车转过一个街角。
路灯的光漫进来，照见后座太妃糖罐上沾着的一点暗红——像一滴没擦干净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