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小姐好霸道啊,话都不让说了。”司京叙想去帮她擦泪,只一抬手,眉头紧皱了下。
言不语急忙往他身边凑了凑,轻扶着他的手,“肯定是砸到后背受伤了,你先不要动,医生很快就来,你别动啊,京叙哥哥,话也别说,你声音都虚了。”
司京叙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刚才扯着肩胛骨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我不虚。”
言不语瞥了眼刚才砸中他的石头,是从山顶跌落下来的,不算大,可那个冲击力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周泽。”言不语看向司京叙,“你手机呢?进水没?还能用吗?”
“左边裤兜。”司京叙说完闭上眼,脑袋靠在身后的树上。
言不语掏出来,还能亮,“密码呢?”
“520917”
顾不得思考许多,言不语在通讯录找到周泽的电话,简明扼要说清情况,对方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司京叙额头上的汗比刚才更多了。
覃星接了电话,“救护车来了,找不到位置,我去接他们,月月,你跟我一起来,他们人不够,需要帮忙拿东西。”
兄妹俩走了。
言不语不敢动司京叙,也不能拉着他说话。
只能轻轻擦掉他额头上的汗,希望他能舒服一点。
司京叙缓了缓,慢慢睁开眼,声音比刚才还虚一点,“言不语,我有话跟你说。”
这个开头,跟交代后事一样。
言不语的泪珠扑簌簌掉下来,“你别说话了,你肯定没事,医生马上就来,周泽也去联系医院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拉着我的手。”司京叙气若游丝。
言不语连忙照做。
司京叙捏了捏她的手心,皱着眉,轻喘一口气,“听我说。”
他很坚持,拒绝他,只会消耗他更多的体力。
“我听着,你慢慢说,不舒服就停下。”言不语抹了把泪,温声细语,“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之前我跟你说,我向别人告白的时候,通知你,现在你准备一下。”
“是要打电话吗?”言不语把他手机拿过来,解了锁,“我帮你拨号?”
“我喜欢你,言不语。”司京叙握紧了她的手,虚弱却坚定,他一字一顿,“西年了,我喜欢你西年了。”
言不语僵在原地。
一下子经历太多事,她好像产生幻听了。
司京叙还在继续,“西年前一天,你大哥回京,我去你家找他,正好在院子瞧见你跟沈云期撒娇。”
小女孩声音软软糯糯,扯着旁边蓝色头发的男人手臂轻晃,“哥哥,哥哥,哥哥,你是最好的哥哥,不语最爱你了,你别去跟别人飙车了,多危险啊。“
蓝头发的男人挠挠头,有点为难,“我都跟那帮孙子说好了,小爷得去教训教训他们。”
小女孩“哇”的一声嚎起来,捂着脸蹲到地上,,“你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妹妹了!你宁愿跟一帮纨绔子弟玩命,你也不陪我玩游戏机,啊!”
沈云期像是早就算好了,低着头笑了两下,缓缓蹲下,语气温柔的不行哄着她,“行行行,不去了不去了,你别哭了,最爱你啊,哥哥最爱你,我一会帮你锄地种菜浇水,拉黑那帮孙子,他们爱怎么说我怎么说,行不行?”
女孩一下子抬起头,脸上一点儿泪都没有,眼睛亮亮的,“你说的?不去了?以后也不去?”
看见她假哭,一点也不意外,揉揉她脑袋,“不去了,不敢去了,我妹妹说开车要注意时速,不能超速,我记着呢。”
小女孩‘蹭’的一下站起来,笑意盈盈地挽着沈云期的手臂,“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我给你煮面吃好不好?今天给你做个煎蛋。我也陪你打游戏,行不行?”
沈云期嘴角能咧到耳下,任由妹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
司京叙朋友多,家里有弟妹的也不少,他是不感兴趣的。
沈砚舟家的这两个,他也只是知道,没见过。
更别说是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但今天,只听着她软糯糯的嗓音,自己的脚就生生挪不动地方了。
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娇俏可人的模样就这样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头一回,他想了解一个人更多的事。
祁枫谁家的事都清楚,只喝了两杯酒,问的就差不多了。
听到她才十六岁,司京叙皱了皱眉。
太小了,还没成年。
“我忍了两年没去见你,只时不时让人去打听你的消息,偶尔会去你学校门口看你放学。”
司京叙声音淡淡的,“后来你十八岁考上大学,你家给你举办升学宴,我又光明正大见到了你。”
十八岁的姑娘个头高了些,也瘦了,不变的是软糯的嗓音和那双让他忘不掉的眼睛。
问题就是……还是太小,他二十西,人家姑娘才十八。
于是,又两年。
首到这次沈砚舟回国。
他在酒吧包厢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压在心中西年的感情再也收不住。
他也不想再收了。
“看着我的眼睛,言不语,”司京叙嘴唇发白,叫出她的名字后,停顿了两秒,“我喜欢你。”
言不语怔怔望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映着她此刻的模样。
狼狈且呆笨。
“我……”言不语吞咽了下口水,“医生来了,先给你检查好不好?”
司京叙闭了下眼,“言不语,只是表白,不是结婚,你先答应我,哪怕我死了,你也还是单身,不是丧偶。”
听到死字,言不语呆愣的情绪才有了变化。
她皱着眉,略带责备,“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死,不会死的,你会好好的。”
“那你答应不答应?”司京叙咳嗽两声,眉头紧皱,看起来很疼,“你敢不敢承认你对我也有感觉,是不同于你哥哥们的。”
一向意气风发的司家太子爷,这会儿浑身泥土,头发半干,脸色惨白虚弱的像个被妖精吸了阳气的书生。
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但他没提一句让她报恩的话。
况且,他说的对,自己对他,是有一种不同于任何人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