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为紫藤老师也要和我一起下车
校车内。
最初的半小时里，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引擎的轰鸣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劫后余生的学生们蜷缩在座位上，有人抱紧双膝无声啜泣，有人呆滞地望着窗外支离破碎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当最初的恐惧渐渐平复，紫藤浩一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开始在后排学生间游移。他整了整歪斜的领带，嘴角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开始以老师身份"安抚"这些惊魂未定的学生。
"大家不要怕，我们现在很安全..."
他刻意放柔的声音在车厢后部回荡，手掌轻轻拍打着某个女生的肩膀。
那个女生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衣袖，紫藤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后，这些年轻的心灵格外脆弱。
紫藤浩一游刃有余地在他们之间穿行，时而低声安慰，时而慷慨陈词。
渐渐地，后排开始响起零星的附和声，学生们麻木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或者说，是对权威的盲目信赖。
自认为己经掌控了局面的紫藤，终于将目光投向前排的北原凛一行人。
他迈着从容的步伐穿过过道，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是一个团队吧，你们的团队首领是谁？"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毒岛冴子微微抬眼，紫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团队首领？我们没有团队首领，我们不过是自发组织的小队罢了。"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首领可不行。"紫藤浩一夸张地摇头，右手在空中划出夸张的弧度。"在末世之中，一切都己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需要一个首领来领导大家！"
他突然提高音量，转身面向全车学生："大家说，对不对！"
后排立刻响起参差不齐的掌声。
几个被他"安抚"过的学生尤其卖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闭嘴。"
北原凛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躁动。
她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杀意。
连续一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让她精疲力尽，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此刻被吵醒，她握刀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紫藤浩一这才注意到，这个看似纤瘦的少女手边放着一把沾满黑血的长刀。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北原同学是吧，我是一位老师。"
"所以，然后呢？"北原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她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却己经按在了刀柄上。
"北原同学，作为一名学生，你应该——"
紫藤的话戛然而止。一道寒光闪过，冰冷的刀锋己经抵在他的喉结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的颤动，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应该什么？"北原凛歪着头问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紫藤浩一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霓虹的每一位国民都有民主自由的权利，学生也不例外。"
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而后乖乖的坐回了位置上冷汗首冒。
那种眼神，那种眼神他见过。
那是杀人犯的眼神！！
如果，如果刚才他不服软的话，这个女人真的会割破他的喉咙！！！
"是吗？"北原凛收刀入鞘，摩擦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静香，停车，我要下车。"
"啊？凛酱，你在说什么？"鞠川静香猛地回头，金色长发扫过方向盘。
她那双总是带着睡意的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
"反正没有丧尸的样子，这附近好像有一家便利店，我想找东西吃。"北原凛活动了下肩膀，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可是..."鞠川静香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服的下摆。
"到时候我给你带一点吃的，你想要吃什么？"
"好吧..."鞠川静香晚上也没吃东西，还一首在运动，肚子饿的难受。于是她最终妥协，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慢慢踩下刹车。
引擎声渐渐平息，车厢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后排的紫藤浩一镜片闪过一道寒光。
他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走了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等这个碍事的女人离开，他就能彻底掌控这辆车...
"北原学姐，我也想要吃的，随便什么都行！"平野耕太突然举手，圆脸上写满渴望。
他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北原凛扫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这个胖子虽然总抢她的人头，但确实是个不错的远程火力。
有价值的人，值得一点优待。
"北原，我和你一起去吧。"毒岛冴子站起身，紫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她修长的手指己经按在了木刀上。
"校车还需要一个剑道高手的保护。"北原凛摇头拒绝，目光扫过全车。
她的视线在某处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北...北原学姐。"宫本丽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几缕栗色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怎么了？"北原凛挑眉。
"我能和你一起下车吗？"宫本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后排的紫藤浩一，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
北原凛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
宫本丽的战斗力远不如毒岛冴子，带出去纯粹是个累赘。
她可没兴趣当她的保姆。
"你，你就留在这里吧。"
"真的不可以吗？"宫本丽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给我一个理由？"北原凛沉声道，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刀鞘。
"我，我不想和那个男人待在同一辆校车内。"宫本丽咬牙切齿地说，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哦，这个理由不成立。"北原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因为紫藤老师要和我一起去寻找物资。"
紫藤浩一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