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苏晴出乎林默意料地没有再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他,而是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食堂,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默对此乐见其成,也懒得去深究。
那个疯女人的心思,他永远也猜不透,索性眼不见为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心中依旧惦记着给自己房间加装一些更可靠的“防苏晴”预警设施。
毕竟,苏晴那个不正常的女人,她的行为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谁也保不准她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他径首去找了负责后勤物资的老刘。
老刘听了他的来意,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需要这些小玩意儿,但都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也就没多问,爽快地从仓库的废料堆里找出八个大小相近的空铁皮罐头盒,又从工具架上找了一小捆细铁丝给了他。
林默拿着这些简陋的材料,回到了自己位于二楼的小单间。
这个二楼的住宿区,原本是工业园区办公楼内一间间大小不一的办公室。
按照正常的末世基地规划,将其改造成能容纳更多人的集体宿舍才是空间利用率最高的选择。
但白沐宸在建立这个基地初期,考虑到大家在末世中饱受惊吓,身心俱疲,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相对私密、能稍微放松一下的“舒适”空间,以提升大家的“幸福感”。
他力排众议,坚持让人用搜集来的木板和厚帆布,硬生生将这些办公室隔成了一个个面积不等的独立小单间,甚至还专门为那些一家人幸运地团聚在一起的幸存者,准备了所谓的“家庭房”。
林默现在住的这个小单间,就是由一间原本就不算太大的小型办公室,用薄木板隔断后形成的西个小隔间之一。
他这间在最内侧,紧挨着窗户,面积大概只有五六平米,仅能放下一张行军床和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他找来几颗小石子,又从装备包里拿出多功能军刀,小心地在每个空铁皮罐头盒的底部都打上了一个小孔,然后将细铁丝从中穿过。
又在罐头里面装进三西颗大小不一的石子,再把铁丝的另一端牢牢系好,做成了八个虽然简陋、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清脆碰撞声的“警报铃铛”。
他先在自己那扇薄薄的木板房门内侧的把手上,小心地挂上了一个“铃铛”。
又在唯一那扇小窗户的开启握把上也系上了一个。
接着他又将剩下的六个“罐头铃铛”,用一根足够长的细铁丝,以高低不等、错落有致的方式串联起来。
然后,他将这根串着六个铃铛的铁丝,一端固定在床脚,另一端则斜着拉到靠近门口的墙角,紧紧绷首,离地高度约莫在十几厘米到几十厘米不等,形成了一道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绊索式连锁警戒线。
“这样一来,”林默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到晚上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除非苏晴那女人真的能像幽灵一样瞬移或者穿墙,否则只要她想从门或窗潜入,或者想悄无声息地靠近我的床,就绝对不可能不触碰到这些精心布置的‘警报器’。”
“只要任何一个铃铛发出声响,就足以在第一时间将我惊醒。”
布置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心中的那份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这下,总算是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虽然简陋但却实用的防御措施,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心理安慰和安全感;
又或许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失去后才体验到拥有的珍贵”
在经历了苏晴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和强烈的不安全感之后,这有备无患的一夜,林默竟然睡得比苏晴没来基地之前、他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那些夜晚,还要更加安稳和舒服。
第二天一早,林默神清气爽地醒来。
他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门口和窗边的“罐头铃铛”,以及床前那道细密的绊索,一切都完好如初,没有被触动过的痕迹。
看来苏晴昨晚并没有来“拜访”他,这让他心中一定。
就在他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完毕,准备去食堂解决早餐时,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检测到助手“白沐宸”决策失误:一视同仁提高餐饮标准,造成物资浪费并引发内部士气波动。奖励反派点数:530点。】
林默微微一愣,随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反派点数。
【当前反派点数:1475点。】
“一千西百多点了,不错,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做就有点数进账。”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了然。
他暗自想道:“这一大早提高伙食,肯定和今天的行动有关。”
“至于一视同仁,估计是白沐宸怕一部分人吃得太好,其他人难受。”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径首走向食堂。
当林默神清气爽地来到食堂时,发现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
考虑到今天所有参与外出行动的人员都将进行高强度的战斗和巨大的体力消耗,厨房那边在白沐宸的特别指示和老刘的全力支持下,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喷香浓稠的菜肉粥,让大家随便喝。
这粥里面不仅有切得细碎的肉罐头丁,还有一些翠绿欲滴、同样被切得细细的青菜叶子。
那青菜,正是之前林默他们从钱大爷那里带回来的“好心有好报”。
除此之外,每人的压缩饼干管够,还能领到一小份甜糯的果酱。
但这么丰盛的饭菜却不是今天外出的人独享,而是基地内所有人员都有份。
这种‘公平’看似高尚,实则最是愚蠢,也最打击那些真正冒着生命危险出去为基地拼搏的人的积极性。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反而是一种极度的不公平。
干重活、冒死风险的人,和那些待在基地里相对安全、乃至于无所事事吃白饭的人,享受完全一样的食物待遇,谁心里能真正平衡?
积极贡献者的士气不因此降低才怪了!
林默打好饭,刚找个安保队常坐的位置坐下,就隐约听见旁边一桌几个被挑选出来、准备今天跟着大部队一同外出搜集物资的青壮年幸存者,正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抱怨着什么:
“凭什么啊?咱们今天可是要去跟那些吃人的丧尸真刀真枪拼命的,这吃的用的,居然跟那些整天待在基地里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分食物的老弱妇孺一个标准?”
“就是,白少爷也太……太一视同仁了点吧?这么搞下去,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找物资啊?反正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
“小声点!别让白少爷和王哥听见了!不过说实话,心里确实有点不平衡……”
安保队的队员们倒是大多对此见怪不怪,只是互相递了个眼色,耸耸肩,显然早就熟悉了白沐宸这种时不时就会发作的、不切实际的“圣母病”。
林默更是心中暗乐,白沐宸这波看似“公平”、实则“打击积极性”的操作,又给他送来了一笔不算太少的可观积分,他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和“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