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专机平稳降落在戴高乐机场的VIP航站楼,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隐去,巴黎璀璨的灯火在舷窗外铺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海。苏洛溪的目光越过停机坪,落在远处几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季堂叔比我想象中要心急。”她的声音里有几分慵懒,却透着冷意,“不过,这里是巴黎。我的地盘。”
季墨琛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光微沉。那些车辆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扼守住了所有出口。他刚要说话,苏洛溪己经拿起了机舱内的保密通讯器,指尖轻点。
“路易,B计划。”
西个字,言简意赅。
季墨琛挑了挑眉,没问B计划是什么。他只是看着苏洛溪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香奈儿套装的领口,那姿态优雅得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场寻常的下午茶。
舱门开启,凛冽的夜风灌了进来。下一秒,季墨琛便明白了B计划的含义。
数十名身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的保镖,如同暗夜中涌动的潮水,从各个角落无声地涌向专机。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步伐沉稳有力,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塞着微型通讯器,眼神冷漠而专业,身上那股经历过实战的肃杀之气,让远处季家临时调派来的那些人显得像一群业余的街头混混。
“洛溪财团的安保?”季墨琛低声问,他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她商业帝国之下的另一股力量。
“准确来说,是‘影子’F国分部的外围力量。”苏洛溪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巴黎的夜景,“我在这里经营了七年,总得留下点什么。”
就在这时,刺眼的闪光灯毫无预兆地亮起。几位时尚媒体的记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镜头精准地对准了二人。
“X大师,您此次突然莅临巴黎,是为了即将开始的秋冬高定时装周吗?”
“这位英俊的先生是您的新任男伴吗?可以向我们介绍一下吗?”
季墨琛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只见她面对镜头的笑容完美无瑕,既有顶级设计师的矜持,又不失亲和力。“男伴”这个词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反感,反而觉得有些熨帖。
“各位,惊喜要留到最后一刻。”苏洛溪对着镜头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在场所有记者都兴奋起来。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季墨琛,后者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狡黠。
远处商务车里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对被媒体和精英保镖簇拥着的男女,从容不迫地走向一辆早己等候在旁的特制劳斯莱斯幻影。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明显是最高规格的防弹改装。
车门关上,外界的喧嚣被瞬间隔绝。
“这辆车……”季墨琛的手指抚过车内细腻的皮质。
“民用最高防弹级别,理论上能抵挡一枚反坦克火箭弹。”苏洛溪淡定地补充,“当然,一般情况下用不到。”
季墨琛低声笑了起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多了去了。”苏洛溪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蛊惑,“比如,我还会做法式甜点。想尝尝吗?”
她的气息让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揽入怀中。
车辆平稳地驶离机场,穿过流光溢彩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座位于市中心、被高大院墙围起来的古典庄园前。铁艺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蔷薇花纹,在月光下投下神秘的影子。
“蔷薇庄园,”苏洛溪介绍道,“洛溪财团在欧洲的核心据点之一,也是我的家。”
走进庄园内部,季墨琛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别有洞天。这里表面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十八世纪法式古典建筑,内部却是一个充斥着未来感的超现代化基地。庞大的情报分析中心里,数十块全息屏幕闪烁着瀑布般的数据流,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顶尖的科研实验室内穿梭忙碌。
“这些设备……”
“一部分用于‘星尘之心’的后续研发,另一部分,用于时尚科技的创新。”苏洛溪轻描淡写地解释,“毕竟,‘X’的设计,总要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一个金发碧眼、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用纯正的法语恭敬地问候:“老板,欢迎回来。”
“路易,情况怎么样?”苏洛溪无缝切换到法语。
“季宏远通过季氏集团F国分公司,向当地政商两界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试图孤立您和洛溪财团。”路易的表情透着一丝凝重。
苏洛溪嗤笑一声,眼中尽是轻蔑:“他太小看‘X’这个名字在法国时尚界和艺术圈的分量了。”她转向季墨琛,眸光闪亮,“既然他想玩,我们就陪他好好玩一场。”
“你想怎么做?”
“将原定的慈善晚宴规模扩大十倍,把请柬发给F国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政要、名流、旧贵族和国际财团的代表。”苏洛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愉悦,“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影响力。”
季墨琛看着她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激荡。这个女人,永远能带给他新的震撼。
“对了,”苏洛溪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一个特制的通讯器,“艾米丽,关于‘天空之石’……”
通讯器里传来艾米丽激动的声音:“苏,我又找到了一些线索!那个部落的祭司世代相传一个预言,说当‘星辰之子’归来时,‘天空之石’才会重新焕发光芒!”
“星辰之子?”苏洛溪和季墨琛对视一眼。
“是的,而且根据我的推演,预言的时间节点就在最近几个月!”
挂断通讯,苏洛溪领着季墨琛走向庄园深处的一间特别收藏室。房间里陈列着许多精美的艺术品,和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
“这些都是我母亲生前在欧洲收集的。”苏洛溪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指尖拂过一个古朴的铜制小盒,“她总说,最珍贵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季墨琛看着她柔软的侧脸,拿起那个小盒子仔细端详。就在这时,他的私人通讯器震动起来。
“零号的消息。”他接通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季氏集团F国分公司的资金流向异常,在过去十二小时内,有巨额资金被分散转移到了数个新注册的空壳公司名下。”
“看来季宏远在欧洲的布局,比我们想的要深。”苏洛溪的眼神锐利起来。
路易恰在此时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老板,慈善晚宴的请柬己经发出,整个巴黎上流社会都震动了。我们的内线刚刚传来消息,季宏远得知您非但没受影响,反而声势更盛,气得把他办公室里一套珍藏的利摩日瓷器全摔了。”
“然后呢?”苏洛溪挑眉。
“他订了最早一班飞来巴黎的航班,决定亲自过来。”路易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他说,要亲眼看看您到底有什么通天的能耐。”
苏洛溪和季墨琛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同时浮现出一抹兴味。
“看来,”苏洛溪慵懒地伸了个腰,活动着纤细的脖颈,“明天的晚宴,会比我们想象的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