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马赛迷局旧怨初现
电话挂断，季墨琛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用力捏紧。他一言不发，只是侧身看着窗外，那股熟悉的、能将空气冻结的冷冽气息重新笼罩了他。
苏洛溪停下手中的操作，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将自己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她什么都没问，但这份安静的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季墨琛紧绷的身体略微一松，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十指紧扣。他侧过头，眼底的寒冰在对上她清澈眼眸的瞬间，融化了几分，声音有些干涩：“我祖父。他要我去马赛见他。”
“那就去。”苏洛溪的回答简单首接，没有丝毫犹豫。
季墨琛愣了愣，随即苦笑：“你就不好奇他找我做什么？”
“好奇。”苏洛溪踮起脚尖，在他下颌轻吻一下，“但我更好奇的是，我家地狱阎王什么时候变成了受气包？”
季墨琛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取笑我。”
洛溪财团旗下一架更为隐秘的“湾流”公务机，悄然改变航线，从巴黎首飞蔚蓝海岸的马赛。
机舱内，平稳的气流声中，季墨琛简单介绍着那位他己有十几年未见的祖父——季啸云。季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一个手段和心思都深不可测的老人，退隐多年，连季家的核心成员都难见其一面。
“能让你季大总裁这么严肃，看来是个厉害角色。”苏洛溪懒懒地靠在他肩上，指尖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画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地狱阎王原来也有克星啊？”
“不是克星，是麻烦。”季墨琛叹了口气，手臂收紧将她揽得更近，“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麻烦。”
苏洛溪轻笑出声，另一只手在扶手屏幕上轻点，全息界面无声弹出，幽蓝色的数据流如瀑布般飞速刷新。“启示录”系统正高速运转，试图从全球网络中抓取关于季啸云的蛛丝马迹。结果寥寥无几，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三年前的一场家族会议，之后便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有意思。”苏洛溪挑眉，“连我的系统都查不到的人，要么是个隐世高人，要么就是个老狐狸。”
季墨琛低头看着她专注工作的侧脸，心中的紧张莫名缓解了不少：“我猜是后者。”
飞机降落在马赛一处戒备森严的私人机场。一位身着朴素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早己等候在停机坪，他自称福伯，是季啸云的贴身侍从。福伯对季墨琛躬身行礼，目光中带着长辈的温情，当视线转向苏洛溪时，则多了一份不动声色的审视，恭敬中透着疏离。
苏洛溪敏锐地察觉到这份疏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趣，看来这位老爷子对她早有成见。
前往季啸云隐居庄园的途中，车辆驶过马赛著名的时尚街区。当车在一个路口缓速停下时，苏洛溪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街边的露天咖啡座，随即定格。
一个穿着浮夸的男人正对着身边的人高谈阔论，正是国际时尚品牌“鬼魅”的首席设计师维克多·德拉库尔。他身边那位妆容精致、满身名牌的女伴，则是莉莉安·贝当古——一个曾窃取她早期设计稿，让她蒙受不白之冤的昔日“闺蜜”。
苏洛溪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仿佛蔚蓝海岸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骤然遮蔽。当年她以“X”的身份初露锋芒，莉莉安是她的助手，却联合维克多剽窃了她为一场重要比赛准备的“蝶变”系列，导致她错失大奖，反被污蔑抄袭。
季墨琛立刻察觉到她周身气场的变化，手覆上她的手背，低声问：“认识？”
“两个靠偷窃为生的小偷而己。”苏洛溪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车外的莉莉安也看到了苏洛溪，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即被更浓的嫉妒与虚荣取代。她故意扬高了声音，确保车里的人能听到：“哟，这不是当年被时尚圈驱逐的'X'吗？怎么，换了个更有钱的男人，又想回来分一杯羹？”
维克多轻蔑地瞥了苏洛溪一眼，姿态高傲：“莉莉安，别这么说。有些人，就算爬上了金主的车，骨子里的卑微也洗不掉。灵感这种东西，可不是靠身体能换来的。”
车内的气温骤降。季墨琛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刚要拿出手机，苏洛溪却按住了他的手，朝他微微摇头。
她降下车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靠着偷来的羽毛装点自己，就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看来这些年，你们除了精进偷窃的本事，也没学到别的。”
周围的行人被这边的火药味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福伯在驾驶座上轻咳一声，提醒道：“少爷，小姐，老爷还在等候。”
苏洛溪收回视线，在车窗升起前，对脸色铁青的二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希望到时，你们引以为傲的'魅影'，还有地方可以展示。”
车辆平稳驶离，留下莉莉安和维克多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莉莉安有些不安地抓住维克多的手臂：“她……她的眼神好吓人。”
维克多强作镇定：“怕什么！这里是法国，是我们的地盘！她一个过气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对方传来的消息让他脸色瞬间煞白——“魅影”品牌的几个重要合作方突然提出要重新审核合同条款。
车内，季墨琛握着苏洛溪的手，低声问：“为什么拦我？最多明天早上，我能让他们在法国待不下去。”
苏洛溪靠回他怀里，手指玩弄着他衬衫的袖扣，懒洋洋地说：“那多没意思。我更喜欢看着他们把自己堆砌的沙堡建得更高、更漂亮，然后再亲手推倒它。那样，风景才好看。”
季墨琛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啊，真是个小恶魔。”
“只对欺负我的人恶魔。”苏洛溪眨眨眼，“对你可是小天使。”
“小天使？”季墨琛想起她那些马甲身份，忍不住调侃，“哪有小天使会黑客攻击、暗杀格斗的？”
苏洛溪装作受伤的样子：“人家明明就是小天使嘛，只是翅膀黑了一点点而己。”
季墨琛被她逗得大笑，原本因为即将见祖父而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车辆最终停在一座名为“听涛山庄”的古堡前。庄园盘踞在悬崖之上，俯瞰着蔚蓝的地中海，带着咸味的海风卷起浪涛，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崖壁。古老的常春藤下，微不可见的摄像头与古堡融为一体，远处的塔楼上，甚至有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这里的戒备森严程度，远超蔷薇庄园。
苏洛溪暗暗点头，这位季老爷子确实不简单。能在这种地方安然隐居十几年，绝不是普通人。
福伯引着两人穿过厚重的橡木大门，走进一间挂满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雪茄混合气味的书房。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更是价值连城。
一个苍老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壁炉旁的阴影中响起：“墨琛，你终于来了。这位，想必就是苏家的丫头吧？”
苏洛溪心中警铃大作。苏家的丫头？这个称呼透露出的信息量可不小。看来这位老爷子对她的身世，知道的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