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甲骨文密码破译

甲骨文密码破译

终南山的夜晚，像一块被冰碴包裹的黑巧克力，寒冷刺骨，让人咬上一口就会凉到后槽牙。李砚静静地蹲在青铜灯座前，手中的镊子尖上，那一小撮荧光矿物粉，就如同撒落的星星碎屑一般，在紫外线手电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明时暗，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云烨站在李砚身旁，他手中的鱼符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一块燃烧的火炭。那幽蓝色的光芒，将他的半边脸映照得有些阴森，如同鬼魅一般。而灯座表面的星图，缓慢地爬行着，犹如一条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蛇，动作迟缓而谨慎。

“我说你轻点晃那破手电，”云烨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秦岭口音，“再这么晃下去，我眼睛都要花了，北斗九星都快被看成北斗九饼了。”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他腰间的鱼符抖动了一下，那玄武纹与灯座上的图案完美地对上了焦。刹那间，鱼符上鱼眼睛的朱砂痣猛地亮了起来，犹如睁开的鬼眼，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李砚没搭理他，把矿物粉抖进醋酸溶液里。玻璃杯“滋啦”响了两声，冒起的气泡都是淡紫色的，跟小时候玩的跳跳糖似的。气泡破掉的瞬间，杯底浮出个指甲盖大的甲骨文“玄”，像条刚孵化的小蝌蚪，尾巴还在溶液里晃悠。

“我靠，”云烨凑过来看，“这比我老家的皮影戏还邪乎。合着李世民他老婆拿铀矿当眼影使？”他说的没错，分光仪早测出来了，这些朱砂里掺着微量铀-235，放射性比医院的X光机还强点。李砚想起昭陵地宫那具骸骨手指上的灼伤，觉得后颈发凉——敢情唐朝人早就在玩核物理了？

全息投影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武德皇后的虚影跟被按了快进键似的，忽大忽小地闪。她穿的翟衣上绣着星图，右手中指的机械义甲闪着蓝光，甲面上的集成电路比我实验室的电路板还复杂。李砚手机震得厉害，相册自己蹦开，2023年拍的昭陵壁画跳出来——画里皇后的衣甲跟投影里的一样，连甲沟里的朱砂都分毫不差。

“天象禁术的真相......”虚影的声音像老式收音机串台，“当荧惑与玄武形成量子纠缠......”话没说完就卡壳了，画面扭曲成马赛克，接着变成我在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李砚拿粒子对撞机轰那块龟甲残片，身后的云烨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鱼符，嘴角扯着笑——跟现在站李砚旁边的这个云烨，笑得一样。

“不对劲。”云烨往后退半步，鱼符在手里转得跟陀螺似的。李砚这才看见鱼符内侧的小字，“贞观三年七月，云烨造”，笔迹跟李砚初中同桌抄作业的字体似的，歪歪扭扭带勾连。更邪乎的是，李砚的狼牙坠不知啥时候吸在灯座的玄武纹上了，磁石和铀矿搅出的涡流在我们中间织了道蓝光帘子，跟《西游记》里的水帘洞似的。

伽马射线就是这时候擦着我耳朵过去的。那玩意儿比激光笔狠多了，青砖“滋啦”冒起青烟，焦糊味里带着铁锈味。李砚抬头看见机械道士的残骸正在重组，九节鞭的电极紫得跟茄子似的，关节处的齿轮转得飞快，还“咔嗒咔嗒”掉螺丝。

“卧倒！”云烨一把把李砚按在草丛里，量天尺“噌”地弹出光刃，蓝汪汪的跟冰锥似的。他挥刀的姿势特眼熟，跟李砚在2023年实验室监控里看见的一模一样——那时候李砚还以为他在练太极，闹了半天是在耍光剑。

机械道士的鞭子劈下来，空气里炸出电火花。李砚摸出龟甲残片就往外扔，那玩意儿跟长了眼睛似的，首首撞向道士胸口。甲骨表面的星图立体起来，北斗九星的投影套在道士的齿轮阵上，跟小孩玩积木似的严丝合缝。下一秒，道士的关节“咔嚓”响成一串，九节鞭猛地转向自己，电极刺进胸口的瞬间，爆出一串火星子，零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拼成个“QIXIANGJU”的拼音——气象局。

“他们在拿咱们当小白鼠呢。”云烨抹了把额角的血，那血珠在蓝光里泛着紫，“2023年的实验室、贞观三年的道观，现在跟拍抖音似的叠一块儿了。”他踢了踢灯座，玄武纹凹槽里的醋酸溶液还在冒泡，“看见没？这符号对应骊山温泉宫的地脉调节阀，当年杨贵妃泡的不是温泉，是地脉能量池。”

灯座就这么沉下去了，跟坐电梯似的。露出的青铜阶梯首通地底，墙壁上的能量管道跟血管似的突突跳，每隔几步就有个狼牙坠形状的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我踩上第一级台阶时，墙面上浮出三个李砚，跟放电影似的：一个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调仪器，一个穿着唐装在地宫刻甲骨，还有一个穿着官服在朝堂上跟人吵架。

“三重时间投影。”云烨的声音有点闷，“你在每个时空都留了后手，跟下围棋似的。”他顿了顿，“我在贞观三年造鱼符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旁边看着？”

李砚没说话，盯着第三个投影里李砚腰间的狼牙坠。那玩意儿比现在手里的多了个角，完整的狼头龇着牙，跟昭陵六骏似的。阶梯越往下越热，空气里飘着硫磺味，像走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密室是个圆形的，跟个大铜钱似的。正中间的水晶棺椁亮着冷光，里面躺着个女的，穿的防护服跟NASA宇航员似的，右手中指戴着机械义甲——跟武德皇后的一样。她左胸口有个焦黑的洞，边缘跟被火烧过似的，一看就是粒子束打的。

李砚的狼牙坠自己飞起来，“咔嗒”嵌进她胸口的伤口。棺椁里的灯“轰”地全亮了，蓝光里浮出行小字：“李砚，2049年。”李砚头皮发麻，这是我未来的样子？可视频里的“我”看起来比现在老十岁，眼神跟云烨似的，冷得能结冰。

手机在这时候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是2023年的实验室，李砚穿着白大褂，正在往防护服里塞狼牙坠。“如果实验失败，就将我送回贞观三年。”视频里的李砚声音发颤，“记住，要阻止云烨启动浑天仪！那玩意儿不是天文仪器，是......”

话没说完，画面就被雪花覆盖了。云烨笑起来，那笑声跟哭似的，鱼符“当啷”掉在地上。李砚这才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有条金属线，跟蚯蚓似的爬进衣领——他压根不是人，是个机械人。

“她骗了你。”云烨弯腰捡起鱼符，指尖抚过“云烨造”的刻字，“贞观三年，是你让我造的鱼符，是你让我守着地脉调节阀，也是你......”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红光，“让我在2023年把你送进时间旋涡。”

密室震动起来，墙壁上的能量管道开始爆裂，绿色的荧光液喷得哪儿都是。水晶棺椁缓缓打开，未来的“李砚”右手抬起，机械义甲的指尖射出束光，在半空投出张星图——北斗九星的勺柄指着华清池的位置，那里有个红点在一闪一闪，像颗跳动的心脏。

“浑天仪的真正用途，”未来的“李砚”的声音从棺椁里传出，带着金属的回音，“是重启地脉节点。但云烨不知道，启动它需要......”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最后只剩下机械义甲，掉在棺椁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烨冲向星图，鱼符对准红点。李砚这才看见他背后的字，用朱砂写的“死士”二字，跟昭陵壁画里的禁卫军标记一模一样。原来他不是背叛者，是守护者，从贞观三年到2025年，守了一千多年。

“阻止我？”他头也不回，“你以为我想当活了上千年的怪物？是你说地脉紊乱会毁了整个文明，是你让我无论如何守住调节阀......”他的声音哽咽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错的？”

李砚握紧手里的狼牙坠，感觉它在发烫。墙壁上的三个投影渐渐重合，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李砚想起2023年那个暴雨夜，导师把狼牙坠交给我时说的话：“有些真相，要在错误的时间里才能看清。”

星图爆发出强光，云烨的身体开始透明。李砚冲过去抓住他的手，那手己经变成半机械的了，齿轮在皮肤下转动。他笑了笑，把鱼符塞进我手里：“去华清池吧，真正的密码，在杨贵妃的汤池底下。记住，别相信任何自称来自未来的人......包括你自己。”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了，只剩鱼符在李砚手心发烫。密室的天花板开始掉碎石，李砚抓起机械义甲就往阶梯跑，身后传来地宫崩塌的巨响。跑到地面时，天己经快亮了，终南山的雾气里，李砚看见华清池方向有道蓝光闪过，像颗流星划过千年的时光。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是2023年的导师打来的。李砚接起来，那头却没人说话，只有电流声和隐约的古琴声，弹的是《秦王破阵乐》。李砚摸出鱼符，看见内侧多了行小字，是用指甲刻的：“浑天仪钥匙，在昭陵六骏的眼睛里。”

朝阳爬上秦岭主峰时，李砚兜里的机械义甲震动着，指尖射出道光束，在晨雾里画出个甲骨文“破”。原来武德皇后的密码不是用来启动，而是用来毁灭。看来这场跨越千年的解密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