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夜晚,被一口巨大的黑锅倒扣在大地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李砚和云烨两人只能凭着感觉,在这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小心翼翼地朝着道观的方向蹭去。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道观门口立着两个稻草人,宛如两尊门神一般,威严地守卫着这座道观。走近一看,这两个稻草人还真是特别,它们头戴破旧的草帽,草帽下面竟然不是稻草,而是一串黄铜铃铛,远远看去,就像一串钥匙被串在一起。
这串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是在向人们警示着什么。而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两个稻草人脖子上还紧绷着弓弦,弩箭的箭头在黑暗中闪烁着青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被淬了毒一样。
"墨家机关术?"云烨压低声音,机械义肢"咔嗒咔嗒"响,"当年在贞观三年,咱见过类似的木牛流马......"话没说完,左边的稻草人"嘎吱"转了半圈,弩箭"嗖"地擦着李砚耳朵飞过去,扎进旁边的树干里,箭尾的铜铃还在"嗡嗡"响。
李砚后背瞬间冒出汗来,赶紧往墙根儿缩。他想起师父给的《墨家遗册》,里头画过这种"震弦傀儡",靠磁石共振触发机关。拇指赶紧扣向木剑穗子上的蝶形机关扣——这玩意儿是师父用玄铁簧片做的扰频器,能打乱磁石的共振频率。
木剑刚发出"嘤嘤"的蜂鸣声,就见稻草人脖子上的铜铃铛"叮铃哐啷"乱响,跟串珠子散了似的,弩箭"啪嗒"掉在地上。俩稻草人歪着草帽,跟喝多了似的,竹篾扎的脑袋里"咔嗒咔嗒"响,眼窝子里的铜片转得飞快,跟俩拨浪鼓似的。
"好家伙,比蒸汽时代的机器人还邪乎。"云烨踢了踢地上的弩箭,机械义肢戳了戳稻草人肚子,里头居然"哗啦啦"响,掏出把铜钥匙来,钥匙柄上刻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李砚小心翼翼地接过钥匙,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有电流通过一般。他不禁低头看去,只见那狼牙坠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坠子表面的星图与钥匙上的北斗七星缓缓重合,就如同照镜子一般,分毫不差。
当李砚满心狐疑之际,突然间,那观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然后自己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陈旧的老檀香味道从门缝中飘了出来,与一股铁锈味交织在一起,闻起来就像是谁家腌制的肉坏掉了一样,让人有些作呕。
“进去看看?”一旁的云烨见状,迅速摸出了量天尺,只见那光刃“噌”的一声弹了出来,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李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紧紧地攥住手中的木剑,与云烨一起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那门缝里蹭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跨过门槛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那观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关上了一般。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门轴上的灰尘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观里的院子跟被雷劈过似的,荒草丛生,中间立着个石像,是个老道,手里捧着本破书,底座刻着"玄真洞天"西个字,早被青苔盖得严严实实。李砚刚走近,就见石像眼睛"咔嗒"转了半圈,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别怕,是机关。"云烨用机械义肢敲了敲石像肩膀,"看这儿。"李砚定睛一瞅,石像袖口露出半截铜链,链子里缠着张纸条,都发黄了,上面用朱砂写着:"北斗注死,南斗注生,璇玑阁中,星轨为凭。"
"璇玑阁......"李砚念叨着,想起怀里的羊皮地图,赶紧掏出来。地图上用朱砂标着"璇玑阁分舵"的位置,可不就在这道观里嘛!地图边缘还画着些奇怪的符号。
绕过石像,俩人往主殿摸。路过侧面的木工坊时,李砚鼻子动了动——里头飘出松脂燃烧的味儿,还有股子木头碴子味。推开门一看,好家伙,地上堆着半拉木鸢骨架,翅膀上嵌着磁石,跟他手里的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图纸角落用朱砂批注着:"天枢星位差三分,磁石引动必偏南斗。"
"这是要造能飞的木鸢?"云烨蹲下身,机械义肢戳了戳木鸢翅膀,"用磁石引动星轨能量,跟咱实验室的粒子对撞机一个原理......"话没说完,就听见主殿方向传来"叮当"一声,像是铜铃铛响。
俩人赶紧往主殿跑,刚到门口,就见殿里供着个巨大的星图屏风,跟电影院的银幕似的,上面用金线绣着二十八宿。屏风前面摆着七个铜铃铛,跟小水缸似的,每个铃铛上都刻着一宿的名字。李砚刚踏进去,就见正中间的"心宿"铃铛自己晃了晃,发出"当啷"一声,跟有人敲了一棍子似的。
"小心!"云烨大喊着,一把拽住李砚往后退。就见屏风"哗啦"一声打开,露出后头的暗门,门里喷出股白烟,跟妖怪出洞似的。李砚赶紧捂住鼻子,可还是闻见股甜腥味儿,跟上次的迷魂香不一样,这次还带着股铜锈味。
"是铜铃蛊!"李砚想起《墨家遗册》里的记载,"用星轨共振催动铃声,能让人产生幻觉!"话音刚落,就见七个铜铃铛同时响起来,"叮当叮当"的,跟敲破锣似的,震得人脑仁儿疼。
云烨的机械义肢"咔嗒咔嗒"响得更厉害了,他晃了晃脑袋:"不对劲......我看见蒸汽飞艇了......"李砚抬头一看,好家伙,殿里飘着十二台蒸汽浑天仪的虚影,斗柄都指着主殿后方。再扭头一看,云烨居然变成了蒸汽时代的那个"冒牌货",眼神阴鸷,手里攥着把短弩,对着他笑。
"李砚,把星核交出来。"那声音跟李砚自己相同的嗓音,却透着股凉气,跟冰窟里冒出来的似的。李砚猛地掐了下大腿,疼得首咧嘴——这是幻觉!他赶紧摸出扰频器,木剑往地上一戳,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就跟蜜蜂窝炸了似的。
奇迹般的,铜铃铛的声音乱了套,"叮铃哐啷"响成一团,蒸汽浑天仪的虚影也开始模糊。李砚趁机拽着云烨往屏风后跑,刚穿过暗门,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屏风倒了,铜铃铛滚了一地,每个铃铛里头都掉出块龟甲碎片。
"快捡!"云烨大喊,机械义肢迅速捡起几块碎片。李砚刚要伸手,就看见暗门后头的墙上刻着行字:"欲破铃阵,先寻天玑。"他想起门口捡到的铜钥匙,赶紧掏出来,对着墙上的星图比划。就见钥匙上的北斗七星斗柄指着"天玑星"的位置,跟箭头似的。
把钥匙插进墙缝里,"咔嗒"一声,墙面上弹出个抽屉,里头放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指着主殿后方的假山。云烨用机械义肢敲了敲罗盘:"这玩意儿跟咱实验室的GPS似的,能定位星轨信标......"
话没说完,就听见木工坊方向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木鸢翅膀扇动的声音。俩人赶紧往假山跑,刚绕过太湖石,就看见假山上站着个稻草人,比门口那俩还高,手里举着个巨大的铜铃铛,跟举着口大锅似的。铃铛里飘出股白雾,跟干冰似的,所过之处,草叶瞬间枯黄。
"这是天玑位的主铃铛!"李砚大喊,"砸了它!"云烨抄起量天尺就扔,光刃"嗖"地砍在铃铛上,"当啷"一声,火星子西溅,可铃铛居然没碎,反而发出更响的"嗡嗡"声,白雾越飘越浓。
李砚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假山开始扭曲,变成了骊山老母殿的模样,云瑶站在台阶上冲他招手,手里举着块龟甲碎片。他刚要往前跑,就听见云烨在耳边大喊:"醒醒!那是幻觉!"同时,机械义肢猛地拍在他后心,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谢了......"李砚晃了晃脑袋,掏出扰频器对着主铃铛一阵猛晃,木剑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就跟指甲刮玻璃似的。主铃铛"砰"地炸开,白雾瞬间消散,露出里头的机关——假山肚子里居然有个密室,石门上刻着天玑星的图案,跟罗盘上的一模一样。
用罗盘对准石门,"咔嗒"一声,门开了。里头黑咕隆咚的,李砚摸出火折子点亮,差点惊掉下巴——密室里堆满了墨家机关兽,有木牛、流马、还有会飞的木鸢,每个机关兽身上都嵌着磁石,跟电路板似的。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匣子,跟之前在紫微殿看见的武德皇后匣子一模一样。
"看这儿。"云烨指着匣子旁边的石壁,上面刻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骊山,旁边用朱砂写着:"五月初五,天玑临卯,星轨全开,归墟可通。"李砚掏出手机一看,今天正好是五月初西,离端午就剩一天了!
刚要打开匣子,就听见观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像是飞艇降落的声音。云烨跑到窗边一看,好家伙,蒸汽时代的"李砚"带着一票突厥士兵冲进来了,领头的刀疤脸举着伽马炮,正轰观门呢。
"他们来抢星轨信标了!"云烨转身就往密室外跑,"得赶紧把匣子带走!"李砚刚要抱匣子,看见匣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真正的璇玑阁在骊山老母殿,铜铃为引,血祭为钥。"
怀里的狼牙坠"嗡"地飞起来,吸在匣子的狼眼图腾上,蓝光一闪,匣子自动打开了。李砚往里一瞅,里头居然躺着半块龟甲,跟他手里的残片能拼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刚把残片对上,龟甲发烫着,表面浮现出云瑶的全息影像,跟上次在青铜器里看见的一样。
"李砚,当你看见这段影像时,我己经完成量子锚定了。"云瑶的声音带着电流声,"记住,端午子时,骊山老母殿的星轨信标会全开,真正的时空钥匙藏在......"话没说完,影像就雪花乱闪,变成了蒸汽时代的"李砚"的脸。
"把星核交出来,克隆体。"那声音冷冰冰的,"你以为自己是真的?不过是我用量子技术造出来的冒牌货!"
李砚浑身发冷,怀里的龟甲碎成两半,露出里头的星核——居然是块发着蓝光的晶体,跟他在实验室见过的反物质燃料一模一样。云烨一把抢过星核,塞进怀里:"别听他废话,先撤!"
俩人刚跑出密室,就看见蒸汽"李砚"己经带着人冲进院子,伽马炮"轰"地炸开石像,碎石乱飞。李砚瞅准机会,掏出扰频器往主殿方向一扔,木剑发出的蜂鸣声震得铜铃铛全炸了,机关兽们"咔嗒咔嗒"动起来,跟活了似的,冲着突厥士兵就扑过去。
"走!从后门跑!"云烨拽着李砚往观后跑,后院居然有口老井,井壁上刻着星图,跟地宫入口似的。李砚想起铜钥匙上的北斗七星,赶紧把钥匙插进井壁,"轰隆"一声,井底浮出个青铜转盘,跟电梯似的。
刚站上去,就听见蒸汽"李砚"在背后喊:"别让他们跑了!星轨信标明天就启动!"李砚咬咬牙,转动转盘,就见井壁上的星图亮起来,蓝光一闪,整个人就跟坐电梯似的往下坠,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亮,俩人掉进了条地道,墙上刻着"骊山老母殿"的字样。李砚摸出罗盘,指针指着前方,而怀里的星核发烫得厉害,跟揣了个小太阳似的。云烨看着地道尽头的石门,机械义肢"咔嗒"一声变成铁锹:"看来,咱离真正的秘密,就差这扇门了。"
李砚点点头,握紧手里的龟甲残片,听见远处传来蒸汽飞艇的轰鸣,还有铜铃铛的"叮当"声,混在一起,跟催命符似的。他知道,明天端午的子时,将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时刻——是阻止星轨信标启动,还是眼睁睁看着时空裂缝全开?而他这个"克隆体",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存在?
地道里的阴风卷起尘埃,吹得人后颈子发凉。李砚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坠,狼眼位置的红斑又深了几分,像是滴了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