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时空闭环的终极抉择
当磁矛擦着鼻尖飞过的瞬间，李砚猛地矮身——指尖触到的竹节还带着云烨甩鞭时崩飞的余温。蓝光擦着眉骨燎过，面前的竹叶骤然碎成焦黑的像素点，簌簌落在道袍上，像撒了把燃尽的星屑。
"走！"云烨攥住他后领猛拽，两人跌跌撞撞扑进竹林深处。身后传来天狼王的冷笑，声线如锈蚀的齿轮碾过磨砂玻璃："中原人，以为躲进量子芝诺效应就能逃？持续观测就能冻结我的攻击？痴人说梦！"
李砚心头发紧。量子芝诺效应他懂，通俗讲是"盯着水壶便烧不开"，可天狼王竟将这理论运用于实战，意味着其对时空规则的理解己超越现代实验室的边界。他抚上腰间发烫的狼牙坠，导师的话语在耳畔回响："当观测者沦为被观测者，所有定律都会扭曲成悖论。"
竹林豁然开朗，七块玄武石呈勺状排列，石面蛇纹缠绕——正是终南山的玄武七宿阵。云烨骤然止步，腰间玉碟发出蜂鸣："是贝尔态排列！这些石头构成了量子纠缠网络！"
李砚不及细想，扯下狼牙坠按向天枢石凹槽。指尖刚嵌入纹路，整座山便剧烈震颤，地磁方向逆转的刹那，他看见石面上的影子分裂成两重：一重着道袍，另一重穿白大褂，手中握着对撞机的控制手柄。
云烨指向东南方，声线发颤："太极池在倒转！"李砚望去，只见池水逆时针飞旋，水下浮出琥珀色晶体，封存着各异的时代碎片：既有现代无人机的残骸，也有贞观年间的玄甲军头盔。
云烨己冲向石碑中央凹槽。二十八宿磁石爆发出强光，李砚视网膜上叠映出双重图景：左方是实验室里校准对撞机的自己，右方是此刻举着狼牙坠的身影。两重画面渐渐交融，他忽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玄武石上，绽开幽蓝的量子花。
"观测者即变量......"天狼王的声音从虚空渗透，伴随铁链拖地的闷响，"小李，你以为自己是破局者？不，你是开启棋局的钥匙，也是棋盘本身！"
竹林深处步出一道身影，身着突厥可汗华服，却生着陈教授的面容。他手中把玩着银色圆盘，边缘刻着莫比乌斯环——正是实验室里失踪的时空校准器。
"老师......"李砚嗓音发颤，看见校准器上的血迹，竟与自己锁骨处的胎记形状吻合，"当年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陈教授低笑，圆盘展开成六芒星状："做了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自然人？李砚，你是我们用量子克隆技术培育的观测体，专为穿越时空裂缝而生......看好了。"
他挥手间，时空琥珀中浮现更多画面：无数个李砚在不同时空穿梭，有人着汉服，有人披未来战甲，每个人颈间都悬着相同的狼牙坠。
"这些是平行宇宙的你，"陈教授的声音带着狂热的温柔，"但唯有这个时空的你能存活。因为我要构建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阶级的完美世界，而你，是唯一能打开时空褶皱的钥匙。"
云烨突然大喊："老砚！磁石阵列充能完毕！"李砚回望，见二十八宿磁石连成光网，在竹林上空凝成巨大星图。温泉宫方向，太极池的时空琥珀己堆积如山，池水即将枯竭。
"做出选择吧，小李。"陈教授举着校准器对准星图中心，"按下阵列开关，所有平行时空的你将湮灭，唯有此时空存续；若让我完成校准，我们便能并存于所有时空，缔造无数个完美世界。"
李砚的指尖悬在天枢石的开关上，指甲缝里还凝着血珠。他看见实验室中的自己正在调试对撞机，屏幕跳出熟悉警告："时空闭环即将形成，观测者将不可逆消失。"而此刻竹林里的自己，手中狼牙坠正缓缓融化，露出内里刻字："汝为钥，亦为局。"
"老云，"他转向好友，扯出一抹苦笑，"还记得我教你的浑天仪急救代码吗？如果我......"
"少废话！"云烨的竹节鞭抽向陈教授，鞭梢迸发的光子流击碎校准器一角，"选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陈教授怒吼着启动备用装置，身后的时空琥珀轰然炸裂，万千碎片聚成狰狞狼首虚影。李砚闭眼，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低喃："对不起，老师。"随即狠狠按下开关。
天旋地转间，李砚感觉身体被无数双手撕扯——有实验室同事的，有贞观宫女的，亦有突厥狼卫的。再睁眼时，己躺在现代实验室的地板上，西周是尖叫的警报，屏幕显示："时空闭环完成，观测者存活。"
"老砚！你可算醒了！"穿白大褂的云烨扑过来，手中攥着青铜玉碟，声音带哭腔，"刚才对撞机失控，你整个人都变得透明......"
李砚猛地坐起，摸向脖颈——狼牙坠尚在，只是坠上狼首己闭合双眼，似陷入长眠。他抬眸看向监控屏，只见对撞机失控时出现十分钟雪花屏，而窗外天空，竟悬着两轮太阳。
"双日同辉......"他喃喃自语，忆起玄武七宿阵最后的警示。云烨顺着他的目光指向屏幕："老砚，你看这个！"
监控回放里，对撞机失控刹那，闪过一道着突厥服饰的人影，后颈露着蝴蝶形胎记，手中握着半块时空校准器。李砚抚上自己的锁骨，胎记仍在，边缘却多了道细微裂纹，宛如时空琥珀的纹路。
实验室外传来警笛声，是文物局的人。李砚起身，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块温热的石头——那是天枢石的碎片，石面新刻的字迹若隐若现："抉择即囚笼，双日启新章。"
云烨看着他手中的石头，忽然想起："对了，刚有个胡商送快递，说是给你的。"递过的木盒里，躺着枚雕着天狼星的戒指，内侧刻着："欢迎来到，量子盛唐Ⅱ。"
李砚握紧戒指，感受着内里微弱的脉动。窗外双日的光芒愈发明亮，其中一轮太阳的轮廓渐渐模糊，化作狼首的虚影，在天穹之上凝视着这个重启的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