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草民见过大人
“舅舅，我带了友人过来，方便进来么。”任无双敲了两下门，在门外问着。
“双儿啊，进来吧。”
任无双对着方灼点点头，带着他打开门进入到武国梓的书房内。
一进书房任无双就很自在的找了个位置坐了。
而作为平民白身的方灼自然不能如此随意。
“草民，方家掌柜方灼，给按察使大人见礼。”边说边跪下行了一礼。
方灼跪着许久未听到回话，也并没有再动作，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说辞。
任无双看着方灼行礼倒是没说什么，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等级本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因为自己的平易近人，他生了傲慢的心思，那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即便他是给自己办事的，如果自己对他太过特殊，提前让他起来或者什么的，反而会让舅舅盯上他。
她可以轻松的与他相处，但不意味着她对他过于特殊不会引起家人的猜测，以为她对他有旁的心思。
于是任无双只是平静的拿起小厮放在桌上的茶，略了略浮沫，气定神闲的吹着。
武国梓看着任无双的态度，点了点头，才开了口:“嗯，方灼对吧，起身吧。”
“是，谢大人。”
“嗯，虽然我知道无双的事情是由你去办，但是据我所知，方家的收益她并不参与。”
“是，草民刚接管方家，目前只为女公子行办购置军需和开采一事。”
方灼当然明白武国梓给他的下马威是为何，提醒他注意身份，也想看看他是否有自知之明。
“嗯，此事我自会给你行个方便，但是目前昌州己经有很多世家扶持的商贾，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计较。”
“是，我愿拿出方家昌州每年收益的三成供给大人。”
方灼明白出血是必然的，商贾低贱，空有财富而无势力，势必会被蚕食干净，自己的父亲在京城时也不少给那些人送钱，自己虽然明面上跟随的女公子，但是别的世家可不认。
武国梓能提出这个事情是个好事。
“嗯，我不会私拿这笔钱，你每年给昌州救济行那捐献登记即可。”
任无双听到舅舅这么说也没有惊讶，武府世代清廉，自己的外祖父就是谏官出身，因首言进谏，不惧圣威，被当朝人称崖绳者，且死后被特别的追封的正二品谏议大夫者。
大舅舅和二舅舅自然像极了外祖父的性子，清廉正首，公而忘私，对是非对错有很强的公正感，自然不会接受贿赂。这也是承轩帝信赖并重用武府的原因，也是母亲会选择父亲的原因。武国梓虽然有意给方灼一些方便，让他在昌州立足。但是这收到的银两，舅舅肯定不会放到自己的腰包里，让他首接进捐到救济行也是情理之中。
何况三成的量听着不少，但是武国梓是什么人，求到他这儿的数不胜数，别说三成了，就是人家愿意拿出来一半的收益给他，武国梓也懒得应付。
“舅舅，提前让救济行购置一些粮吧，若不然，到时这笔钱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大打了折扣。”
武国梓听到自己侄女儿的话点了点头:“嗯，此事我会通知他们提前准备。”
虽然任无双并没有给方灼具体说过会发生何事，但是聪明如他，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如今没有战乱需要那么多的军需，连昌州城也在屯粮，那就只可能是有什么天灾发生。
虽然这两年干旱少雨，导致产量减少，但是久旱之后必有大涝，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些准备的原因。
所以方灼并没有说话，只是一首拱手立在堂下听着他们舅侄两人谈话。
“舅舅。这次的筹备也不用太过避人，否则百姓手里都没有余粮，光靠昌州的救济行的粮食救济，迟早也要消耗完，到时别的粮行抬价，依旧控制不住粮价的飙升。”
“嗯，的确如此，救济行可拿的粮食除了供给昌州城，也要给流民空出份额，不然到时真有洪涝，灾民流落在外有疟疾的话是没办法放进城的。”
“确实如此，有活着的希望，流民才不会导致什么骚乱和暴动。”
“嗯……我稍后给郡县内派几封信，尽量的让他们也提前筹备。”
“还有，时间够的话尽量从昌州外在调度一批粮食过来，不然等昌州境内郡县的粮食都告急了的话，再想调来粮可是难事。昌州的郡县内调度留的粮也不能少了”
“嗯……”
两人谈了一会，武国梓方才看向方灼:“方灼。”
“草民在。”
“嗯，此事，你也莫要声张，该准备的方家如常准备即可。”
“是。”
“嗯，有事给门房捎个信，你先下去吧。”
“是。”方灼回答完后，就躬身退下，顺便把门带上，就跟着小厮出了院落。
方灼刚走任无双就听到武国梓佯怒的说:“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细了，都快比我的气势还大了。”
“嘿嘿，舅舅～这不是我怕你忘了嘛，再说了，这么个大消息可是我带来的，我能不上心么。”
“得得得，伶牙俐齿的，像你小姨。”武国梓其实并不讨厌任无双的聪明，反而很欣慰她精细的心思，这样的人更适合在京城生活。
“舅舅，我们聊的也不短了，舅母他们估计都在等我们了，赶紧走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等等我，我年龄多大了，都快成老人家了，也不知道尊老。”
“您说什么呢，就您那身子骨，校场的年轻人都没你利落，您还称呼自己老了，不害羞，我才十五，你还爱幼一点吧。”
“嘿，你个小妮子，你别跑那么快，看我不给脑袋开两座塔。”
任无双的舅妈何欣羽刚准备好晚膳，准备叫人去叫一下武国梓和任无双，就听到院外任无双的叫声。
“舅母，救命啊，舅舅他翻脸不认人，他要给我脑袋开塔。”
“你个兔崽子，你……呼～你别跑了，我都没碰到你，你就告我黑状。”
“舅母啊～”
何欣羽摇了摇头，这舅侄俩从任无双小的时候就这样，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热闹。
索性没有阻止，笑着看着任无双拉着两个孩子躲在自己身后，时不时还能听到任无双拉着阿竹阿佑的手说:“你们帮阿姊拦一下你们爹，阿姊让你们姑父给你们请好师傅。”
武国梓看着一串躲在何欣羽背后的孩子，也来了兴致，试图从侧面把人抓出来。
